蘇青妤眼皮一跳,根本不敢抬頭。
若只是她一人的話,就算是被發現了,她也多的是脫身的辦法。
可現在還帶著明月......
正當蘇青妤在心裡想著各種脫身的辦法時,又聽到管事帶著討好的意思問道:
“公子,可是還有別的吩咐?”
江銘一身華服,墨髮高束。
就他這通身的氣派,就算說他是西楚王室的皇子,都不為過。
“管事先彆著急讓他們下去,”江銘說著話,忽然抬頭環視著這奢華無比的花廳,嗤笑了一聲,“興許,本公子一會兒就得離開這裡了。”
“到時候,還得勞煩管事把人重新找來。”
管事幹笑了兩聲,立刻低頭哈腰道:“公子就不要嚇老奴了。”
“家主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您和夫人,怎麼會讓您如此著急地離開?”
想起自家主子的態度,管事為了把人留住不生事端,乾脆把心一橫。
“家主就您這麼一個獨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如今是少主,也就是未來的家主。”
猜到江銘為何如此,管事恭敬地解釋道:“家主今日真是臨時有事才不得已讓老奴去迎接您的,若非如此,依照家主對您的愛重,豈能不親自來接您?”
見江銘只是冷哼了一聲卻並不說話,管事的生怕再把人氣跑了,只能對門外的護衛抬了抬手。
“既然公子命你們留下,你們便留下吧!”
“是!”
蘇青妤和明月不動聲色地站在隊伍靠後的位置,既能夠聽清裡面的對話,又不會被江銘看到而生出懷疑。
管事的話才落下,雕樑畫棟的長廊處就出現了幾個錦衣華服的人。
為首的是個容貌周正的中年男子,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急切,腳步也因此有些凌亂。
“銘兒!”
因為這一聲稱呼,蘇青妤才知道這個中年男子就是江銘的父親、納蘭族的家主,納蘭正德。
“銘兒,你......你終於肯回來了......”
說到後面,納蘭正德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你娘呢?你娘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面對納蘭正德的欣喜若狂,江銘的態度顯然要冷漠上許多。
“我娘?”
“我娘說了,當年家主說過,納蘭族隱世多年,從不接受外來人的加入。所以她這個外來人,就不來為難你了。”
“至於我......我身上流著的血液中,有一半是屬於納蘭族的。娘說了,多少還是要回來見一面的。”
“所以,我來了。”
納蘭正德眼神之中是深深的愧疚,但更多的是委屈。
他想過去拍拍江銘的肩膀,卻礙於江銘那冷漠似冰的眼神,始終不敢靠近半步。
“這是誤會!當年,我是為了......”
“行了,你和我娘之間是否誤會,我不想聽。”
江銘冷血無情地打斷了納蘭正德的話:“你若是真心覺得對不住我娘,就自己親自去我娘面前道歉,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
納蘭正德想過很多種父子相認的場面,因為多年的尋找和等待,為了這一刻他真的期待萬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父子相認的場面,會是這樣的一幕。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納蘭正德身後的另外一箇中年男子似乎看不下去了,眼神不滿地看向了江銘。
“你知不知道你爹為了找你們娘倆,這麼多年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你倒好,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還在外面肆意流傳著假訊息!”
“為此,你居然不惜謊稱大哥流落在外的孩子是個姑娘!甚至連信物都刻意混淆了。你對得起大哥這麼多年來的一片苦心嗎?”
從納蘭正德一行人進來之後,江銘就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半點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直到這人出面了,他才藉助扶手緩緩起身。
“這位又是誰?”
“我和納蘭家主之間的私事,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的?”
納蘭正德嘆氣道:“銘兒,這是你二叔,休得無禮!”
“二叔?”
江銘忽而嘲諷地笑了:“我連你這個爹都沒想好要不要認呢!一個二叔又算什麼?”
“還是我娘說得對,你們納蘭族高貴又神秘,可不是我們這種小門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