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納蘭正堯很有可能是被江銘利用,從而送來了假訊息,蘇青妤還是不敢大意。
眼下來看,拓跋歡來溪山應該是確切的訊息。
至於她是不是真的來給納蘭族的人送來賞賜,她並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拓跋歡是不是真的帶了大夏的一個女將過來。
能被稱為女將的人,也就只有霍嬌一人了。
蘇青妤垂眸略作思考後,才對納蘭正堯鄭重道:“你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
“啊......啊?”
暴露這個詞,對於納蘭正堯來說,多少是陌生的。
但他可比納蘭正德要聰明上許多,很快就明白了這詞是什麼意思。
“這可怎麼辦啊!”
納蘭正堯的面色瞬間蒼白。
他不怕被江銘發現,也不怕江銘把這件事情告訴納蘭正德。
他怕的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把江銘這個畜生解決了,就被自己糊塗的大哥用族規處置了。
到時候,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納蘭族的列祖列宗?
“你不用這麼擔心,江銘既然能透過你來傳遞假訊息,未必不會利用你第二次。”
聽了蘇青妤的分析,納蘭正堯先是略作放心地點點頭,然後才訝異地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大夏全軍覆沒的訊息,是假的?”
蘇青妤冷笑道:“西楚若是真的打了勝仗,可遠遠不會這麼冷靜。”
“你且安心回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倒要看看,江銘這母子兩人的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藥!”
等到蘇青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後,納蘭正堯卻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喃喃道:“此女子,不就是江銘口中的心愛之人嗎?!”
他怎麼這麼蠢,竟連這點都沒有想到!
不過,照目前來看,這蒙面女子對江銘只有恨,可沒有江銘口中的‘愛’。
那江銘呢?他對這女子的殺心,到底知不知道?
還是說,江銘對此心知肚明,卻還要飲鴆止渴?
納蘭正堯搖了搖頭,心道,這可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更是明白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
既然已經相信了蘇青妤,並且都走到這一步了,就沒有懷疑她並後退的道理了。
想到這裡,他腳下的步履終於從容了很多。
寒症有了第一次復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皓月當空的時候,蘇青妤坐在護衛署的房間內,極力用自己的內力控制著寒症的蔓延。
哪怕明月已經給她蓋上了冬日的厚被子,她還是冷得直髮抖。
情急之下,明月想要用自己才剛剛恢復了一點的內力,再一次為在家姑娘壓制。
“別傻了......”
蘇青妤從被子裡面伸出冰冷的手,握住明月,阻止她的動作。
“你的內力才剛剛恢復一些,若是都用在我身上,萬一遇上麻煩,我們可就真的玩完了。”
明月急得眼眶發紅,惱恨自己的內力為何如此不濟。
“可是姑娘,您......”
“我沒事,”蘇青妤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
“至多再忍受一會兒,就沒事了......”
“可是姑娘,這都已經第五天了!”明月的聲音裡面,帶上了少有的哭腔。
“都已經生生地熬了五天了,眼看著你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再這樣下去......”
這些天來,蘇青妤忍受寒症時的痛苦表情,明月全都看在眼裡。
她心疼之餘,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彼時,門外又傳來了黑甲護衛集合的聲音。
明月豁然起身,躲在門邊聽著外面人的說話內容。
“家主有令,今晚黑甲護衛全部要保持清醒,等待家主命令!”
“是!”
“十八號和二十九號呢?”
黑甲護衛在山莊內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十八號和二十九號,就是被蘇青妤主僕頂替掉的兩人。
“衛長,十八號得了很嚴重的風寒,二十九號也被他傳染了。”
“那就讓他們好好在屋子裡面待著,沒事別出來傳染旁人!如果因此誤了家主的大事,就等著被處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