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不跟她聯絡。
掀開被子踉蹌下床,傅雲淇紅著眼眶往病房外跑。
周巖山起身攔住她,雙手緊緊按住她的肩,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
“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去送死的,告訴我傅家在哪!”
傅雲淇奮力推開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目光卻帶著狠戾的恨意,她指著周巖山,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筆賬,我回頭跟你算。傅家如果真出事,我要你周家陪葬。”
話到此處,周巖山已無法再勸,只得眼睜睜看著她腳步不穩地離開。傅雲淇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自己的無能為力也在他意料之中。
周巖山垂下手,他賭輸了。
在決定今日將一切說出來的時候,他已做好兩種心理準備。
若傅雲淇夠理智,會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會知道應該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去對抗,哪怕是他這個一念之差將禍水引入傅家的人。借他愧疚之心,物盡其用才是最佳選擇。若她不夠理智,便是眼下的局面。
但這不能怪傅雲淇,易地而處,換做他大約也是同樣的選擇。
“你選了個最差的時機告訴她這件事。”周錦書平靜地說道。
周巖山苦笑一記,無奈說道:“確實。”
最佳時機被他爺爺周瑞陽給掐了。後來,似乎總缺了點機會,或者說勇氣。總覺得還能再拖一拖,等一等,結果便等成了這般無可挽回的局面。
儘管如此,周巖山依舊覺得傅家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事務司在每個區域都放了不少聯絡人,若傅家人大範圍失聯,事務司第一時間就會告知周瑞陽。
此行前周瑞陽曾暗示過,事務司將調查婁易的事交給了他們幾個老傢伙。既然有他們幾個盯著,婁易的動作不會太大。理論上。
但眼下聯絡不上週廷昱是事實,而傅雲淇聯絡不上她的家人也是事實。推測在事實面前,顯得有些脆弱了。
周巖山鼓著腮幫子望著傅雲淇消失的背影,捏著手機在掌中轉了幾圈,然後撥通一個電話。
“她回去了。”
“嗯。”電話另一邊,關池惜字如金,只應一聲便掛了電話。
傅雲淇在坐上計程車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她突然想起那個黑髮殺手曾提過傅家。若傅家真遭滅頂之災,他不會說什麼傅家做不做,而會說傅家做不到。既然他們能從周廷昱那裡得知周錦書的名字,他們去過傅家村的可能性很大。
去過,但傅家有驚無險——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思及此,傅雲淇長出一口氣。剛才聽周巖山一席話,嚇得她理智冷靜全扔腦後了。但她弟弟傅雲濯這麼多天沒聯絡過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回到那座四合院,傅雲淇取了自己的身份證,行李都沒拿就往車站跑,匆忙間完全沒注意有人一直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