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拿回自己的槍?”
金髮男子微愣一瞬,然後“啊”一聲說道:“我忘記。”
你可真棒——周錦書默默給他點了個贊。危機暫時解除,她死死盯著黑髮男子的下一步動作。
只見黑髮男子收起自己的手槍,摘下槍筒上的消音器裝進上衣內袋,又把槍別進自己褲腰,然後盤膝往地上一坐。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
金髮男子被他的話噁心了一把,皺著眉嘖一聲嫌棄道:“你好惡心。”
二對二的局面,這兩個殺手依舊不慌,甚至主動削減己方攻擊力。這自信從容的態度讓周錦書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莫非還有第三個人?
念頭一起,周錦書迅速舉槍對準盤膝坐地的黑髮男子,槍口死死抵在他腦袋上。完成這個動作後,她抬眼想提醒秦屹小心,卻發現那金髮男子已經不見了。而秦屹伏趴在門檻上,一動不動。
不足兩秒的時間,發生了什麼?
周錦書的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她慌忙轉頭尋找那金髮男子的身影,耳邊卻兀地響起他的聲音。
“還我槍。”
她屈肘擊向自己身後,手肘猛地一麻,如通了電似的一陣抽搐,掌中的槍立即便握不住了。
金髮男子迅速取回槍,後退的同時隔著口罩親吻了一下槍身,並對周錦書眨眨眼說道:
“只殺周巖山,不殺你。你好。”
“我好你大爺!”周錦書怒火攻心,拳腳頓時亂了章法。這孫子一直扮豬吃老虎,有這身手還會被她奪了槍?根本是故意的,篤定了她不會輕易殺人。
周錦書從未遇到身手如此強悍的普通人,她甚至夠不著他的衣角,這種無力感只有和業師動手的時候產生過。
“大爺?”金髮男子一臉迷茫,一邊從容應對著周錦書的拳腳,一邊思考“好你大爺”是什麼意思,“應該是,你好大爺,吧?我不是大爺。”
坐在地上的黑髮男子似乎失去耐性,又或者不想聽他繼續糾纏“大爺”的問題,開始倒計時。
“三。”
“啊?”金髮男子愣了一下。
“二。”
“等等。”
黑髮男子充耳不聞,果斷吐出最後一個數字。
“一。”
話音未落,周錦書腹部猛遭重擊,彷彿被一記鐵拳貫穿了胃。她緩緩俯身跪下去,整個人痙攣般蜷縮在一起,痛得連呼吸都快停了,口中緊跟著泛起一股腥甜。
金髮男子嘿笑一聲,蹲在她身邊低頭看她,然後伸手將墜落在地的長髮掛去她耳後。他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夜涼如水。
風過時帶起遠近樹梢枝葉摩擦的沙沙聲,給這份涼意增添了幾分真實感。一直沒機會感受的這份深秋凌晨的涼,此時透過汗溼的鬢角,清晰地撫上週錦書的臉頰。又順著臉頰上滴落的汗水,鑽入她的心臟。
她仰著頭,神色迷茫,微張的唇邊有鮮血湧出。
“你……說什麼?”
“我說——周廷昱臨死前,有念你的名字。周—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