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秋說得對,他確實臉都不要了。讓一個半大孩子擋在他身前,替他擔下本該他來擔的責。
周巖山那雙沉寂木然的眼睛,如石雕般一動不動地看著屋頂,像在等著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但他知道應該有個東西能讓他動起來。
只是,該是什麼呢?
什麼東西能讓他的身體脫離大腦的控制,僅依靠本能就動起來呢?
“周巖山!”
關池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打破霧夜的迷咒,驚得周巖山渾身一顫。
他終於被葉方秋挑下屋頂,失衡地朝著下方的槍口掉落下去。
——啊,原來是這個。
槍聲響起的瞬間,周巖山一腳踢起先前關池扔在地上的槍。
槍柄重重擊向石階前站著的僱傭兵的膝蓋彎,那人一聲驚叫後矮身跪了下去。槍口失了準頭,子彈擦過關池頭頂掃上了屋簷,差點將跟著追來的葉方秋打個對穿。
“你他媽的,瞄不準就別開槍!”葉方秋氣得大罵。
這一槍不僅沒打中關池,還逼退了她的追擊。
周巖山趁著石階前的人還沒站穩,一腳踏著他頭頂躍上了石階,雙手一伸接住掉下來的關池。
止不住的衝力令他裹著關池一起砸向屋門。
木門老舊,門上掛著的粗大鎖鏈防開門不防破門。而那門顯然沒有結實到能擋住周巖山這極速一衝的力道,兩扇木門頓時轟然朝內倒了下去。
煙塵四起時,候在其他方向的僱傭兵已圍攏過來,紛紛舉槍對準了門口,卻面面相覷遲遲沒有開槍。
他們不敢開槍,因為那洞開的屋門內,有傅家家主傅紅綾。
若傅紅綾死了,他們就失去了安全離開這裡的最大底牌,外面那些傅家人能把他們活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