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解決正餐,傅雲淇的冰淇凌還沒吃完,嶽坤就帶著幾個人從停車場方向的入口走進餐廳。
大約遺傳了打黑市拳的生父的體格,年逾四十的嶽坤依舊身型健壯,絲毫沒有中年人發福的跡象,連頭髮都濃密乾淨,視覺效果像三十來歲。只那份刻入眉眼的不動聲色,讓人一看就明白,這人歷事不少且城府極深。
能和嶽坤走在一起的都不是良善之輩,五人中只嶽坤一個偽人間道,其餘一個修羅道,兩個地獄道,一個餓鬼道。
角落四人心下微沉,這是進了三惡道的窩了。和其他幾個比起來,嶽坤算良民。當然,這也說明嶽坤做事段位更高,更陰損狡猾,能行惡無跡。
“那個修羅道的是何冰嗎?”葉方秋側頭問道。
“應該是,他左手少了兩根手指。”傅雲淇眯著眼說道,“和沈珏說的一樣。”
葉方秋拿起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又從巴掌大的手提包裡摸出口紅和鏡子,開始補妝。
正紅的膏體從嬌豔的唇上緩緩掃過,描摹出線條分明的唇形,看得傅雲淇眼睛都發直。秦屹更是直接側頭看向窗外,葉方秋這個舉動對他來說殺傷力有點大了。
只周巖山一手撐著下巴鎮定自若地打量著她,“正紅色有點喧賓奪主,你的眼睛更好看,建議試試淺點顏色的口紅。”
葉方秋不動聲色,補完口紅將東西收進手包,然後抬眼看向周巖山,一字一頓緩慢地說道:“謝謝你的建議。”
說完站起身,葉方秋仰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從周巖山的餐盤裡捏了一點歐芹碎放在餐巾紙裡包起來,揣進手包後朝何冰進的電梯間走去。
“葉姐姐怎麼好像有點不高興?”傅雲淇疑惑地看向秦屹。
“有嗎?沒覺得。”秦屹看著手機,沒抬頭。
周巖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多個姐妹,她大概有點失望吧。”
傅雲淇一驚,頓時委屈起來,“我嗎?我沒有非要跟她做姐妹啊。”
“我。”周巖山仰頭飲盡杯中酒,站起身道:“走,請你們去唱K。”
“啊?”
不知為什麼,某些下作的事周巖山自己做起來眼睛都不帶眨的,但看見葉方秋有這個打算的時候,他卻打從心底不願意起來。
除非她是真心的。可他知道她不是,她為婁易。
傅雲淇看出葉方秋不高興,卻沒看出周巖山在那一刻心底湧現的厭惡和惱怒。曾經年少,他不懂男女情愛卻真心將邵嵐音當作過自己人,也曾真心覺得自己的未來有她一席之地。
她可以離開,可以斬斷他們的緣分,也可以多年後一笑泯恩仇當什麼都沒發生。但不能為了另一個男人妄圖再續這段緣,這對他來說是侮辱。
“你和葉大美女怎麼回事?”
海大一個K歌包廂,秦屹壓低了聲音湊在周巖山耳邊問道。傅雲淇坐在點歌臺研究要唱什麼歌,並未分神注意他們倆。
“沒什麼,一點小事。”周巖山隨口答道,低頭給葉方秋髮資訊,讓她辦完事來這個包廂找他們。
“我跟你說,我有個大舅哥,他初戀女友爬牆後又跑來吃回頭草。我大舅哥和那女人之間藕斷絲連極限拉扯,每回交鋒都暗潮洶湧的。那感覺就跟剛才你和葉美女差不多。”秦屹在周巖山肩上拍了拍,說得語重心長,滿臉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的表情。
周巖山:“……”
總結得還蠻精闢,雖然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但又似乎可以當作是這麼回事。
“你要不先去後面開個房?”周巖山提醒道,“做戲做全套。”
秦屹以為他想獨自療傷,頓時理解地點點頭,“我懂。不行你再喝點,隨便點,今晚算我的。”
“……”
鮮少有人能將周巖山堵得不知該說什麼,秦屹做到了。
*
葉方秋站在電梯前,看見嶽坤與何冰乘坐的電梯分別在三個樓層停留過。進了電梯,對應樓層索引發現這三層樓分別是KtV包廂、棋牌室和健身房。從嶽坤對待那幾人的態度看,大機率是合作者而非手下。
可以排除健身房,如果是談生意,棋牌室的機率更大一點。葉方秋按下棋牌室所在的9層按鈕。電梯金屬門光亮如鏡,倒映出她臉上冰冷麻木的神情。
葉方秋驚覺自己竟是這樣一副表情,趕緊拍了拍臉頰,嘴角擠出個笑。
這樓隔音很好,九樓完全聽不見樓下舞廳和KtV的動靜。大理石仿古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