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池混進嶽坤的娛樂會所已有十二天。
對於一個逃學兼逃家的孤僻少年,九華宮的保安隊長並未過多懷疑,簡單調查了一下他的身份,確認沒特殊背景後就把他交給會所經理了。
關池說他沒地方去,願意給會所打白工,只要求提供住處和一日三餐。白撿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且一副不算差的皮囊,低眉順目看起來挺好拿捏。會所的人事部經理收了他的身份證,讓他暫時做服務員,先適應環境。
他混進去的前五天,連嶽坤的臉都沒看著一眼,只弄清了這間娛樂會所的大致佈局。四棟樓首尾相接成長方形,中間隔著停車場和泳池等運動區。前樓十五層高,分別設定餐飲、KtV、舞廳、棋牌室、檯球廳等休閒娛樂場所。後樓七層高,建了洗浴中心和客房,以及商務服務區。
位於頂樓的兩層商務區不對外開放,只有會所的管理人員和保潔員有樓層密碼,且設定了無死角監控。關池的住處被安排在這棟樓的第三層,走廊東頭最角落的一間,和上方的商務區隔著兩個樓層。
並非絕無機會上去,但當時嶽坤沒有出現過,即便上去了也無法確定他使用的辦公室是哪間。且犯罪證據必然不會放在顯眼的地方,大機率會在保險櫃或電腦裡。關池認為無論如何得先見嶽坤一面,或者能見見他的心腹也行。這些資訊不掌握,冒險進商務區用處不大。
直到周巖山帶著另三人出現的那天,嶽坤才第一次露臉。帶了幾個人去棋牌室打牌,叫服務員送菸酒果盤。關池本想找機會混進屋內接觸一下嶽坤,尚未有具體行動,葉方秋就栽倒在走廊。之後短短一個小時,他們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
之後嶽坤忙於修復和雷會長的關係,又很多天沒出現過。
今日傍晚,嶽坤才終於邁進這家娛樂會所的大門,並帶著個“熟人”往餐飲區所在的樓層行去。
餐飲區佔地較小,畢竟會到娛樂會所消費的人,大多不衝吃飯。不過今日嶽坤帶人來確實是為吃飯。他開了最大的包廂,可坐十五人的圓桌上整齊擺滿了菜,三副碗筷旁各擺一個高腳杯。包廂裝修華麗,偏西式的風格,鋪了暗紋牆紙的四壁裝飾著色彩明豔的油畫。
早已候在包廂內的服務員走上前,接過嶽坤的外套掛去包廂角落的衣架上,另一位服務員躬身引其他人落座。
“為咱們初步達成的合作,今晚不醉不歸。”嶽坤的聲音低沉而暗啞,語調不疾不徐,略帶皺紋的眼角彎出恰到好處的笑意,看起來極有親和力。
這神色足以讓初見之人心生好感。一旁的服務員上前給三人倒酒。只見傅元淇拿起高腳杯,二話不說一仰頭酒杯就見了底。
嶽坤的酒杯卻還沒來得及舉起來,他略驚訝地看向傅元淇。坐在一旁的周巖山立即踢了傅元淇一腳。於是她那口酒含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傅小姐好酒量。”嶽坤笑意加深,淺酌一口酒後放下酒杯。他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根,捏在指尖輕輕揉搓著,並不點燃,“很少出席酒局?”
一聽這話,傅元淇咕咚一聲把酒嚥下去了。一副惶恐神色站起身,略無措地看向周巖山。
未待周巖山開口,嶽坤已笑出聲,他抬手示意她坐下。
“別緊張,隨便聊聊。”
“嶽總好眼力。”周巖山跟著笑了笑,瞥了傅元淇一眼說:“才入職的,沒怎麼帶出來過。嶽總多包涵。”
說著,周巖山開始教傅元淇酒桌禮儀,毫不避嫌。
嶽坤微眯起眼打量著對面二人,“冒昧問一句,傅小姐今年有二十五嗎?”
“剛,剛滿二十五。”傅元淇立即回答道,神色侷促。
“是嗎,我以為你最多二十一、二。”嶽坤笑容不變,字句之間的停頓帶了些刻意的緩慢。
傅元淇心中一沉,面上依舊惶恐神色,擺著手說:“嶽總說笑了,哪有那麼小……”
嶽坤點點頭,笑著說了句:“吃菜,別客氣。”
“行了。在嶽總面前別耍小聰明。”周巖山夾了顆花生米丟進嘴,笑出痞子模樣,歪著腦袋看向傅元淇,說:“這妮子是我們老總的人,剛二十二。這次託我帶出來避禍,詳細的就不說了,我還想保住飯碗。”
傅元淇臉上一紅,尷尬得手足無措。看得周巖山想給她頒個奧斯卡,不過這大機率是傅沅淇本色演出,她確實很緊張。
嶽坤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後便再沒提過傅元淇的事。
周巖山不確定蒙過去沒有。嶽坤心思深,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