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酒足飯飽神情饜足,拍了拍肚子說道:
“多謝款待,有空常聯絡。”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周巖山無奈笑著搖搖頭。嘴上說常聯絡,卻連個聯絡方式都不留,走得和當年一樣利索。
回家的路上,周錦書一直安靜地開著車,沒主動說過一句話。周巖山早就覺察她情緒不對,只不過他自己今晚受到的衝擊也有些大,一時沒顧得上問。開車窗吹了會兒夜風,周巖山轉頭開口道:
“吃醋啊?”
聞言,周錦書一腳剎車踩下去,堪堪停在路口紅燈亮起前。
“有時候真的很想弄死你。”周錦書用力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咬牙切齒地說道。
周巖山對她而言亦師亦友,且三年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師友。現在突然冒出來個理論上與他的關係比她還近的人,她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是吃醋,但並不想人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她不要面子的嗎?
“換個方式,車禍太慘了。”周巖山側目看向窗外,語氣並未因她情緒不好而提點溫度,和往常一樣涼颼颼的。
然而正是這涼颼颼的說話方式,讓周錦書稍微舒坦些了。他對她一如既往,並未因邵嵐音的出現而產生任何改變。
這很好,只有這種不親不疏的關係,才能讓她產生歸屬感。周廷昱給她的壓力太大了,他想要的距離她不喜歡。所以她這種人,大約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誰。愛情是太濃烈親密的關係,她沒法忍受。
但她又能在周巖山身邊混多久呢,他遲早要結婚,就算不是邵嵐音也會是別人。她怕寂寞,怕天地間再無牽掛,又怕牽掛太甚多生煩惱。
歸根結底還是自私,她只愛自己。
——原來如此。
用一個紅燈的時間明白自己本心,周錦書對周巖山的那點獨佔欲突然就消散得乾乾淨淨,半點念頭都沒了。
坐在副駕的周巖山一直斜睨著她的因果線,在短短時間內從寡淡無色到流光溢彩,那是尋得自我堅定前路後才會有的形態。
周巖山轉過頭看向車窗外,無聲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中的周錦書被手機鈴聲吵醒。起床氣大得讓她想砸了手機,但窮,忍住了。
接通電話的兩分鐘後,周錦書屏住了呼吸,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一口氣。
“封鎖實驗室,調監控,先別報警。”
快速給出三個指令後,周錦書結束通話電話。猶豫片刻,她撥通葉方秋的電話。
半小時後,周錦書和葉方秋一起進了實驗室,進門便見周巖山已經站在失竊現場了。
他髮梢潮溼,穿一身運動服,藍芽耳機掛在脖子上,顯然是在晨跑途中被叫來的。臉色很臭,尤其看見周錦書進來的時候,他眼中都快飛出刀子了。
周錦書死豬不怕開水燙,坦然迎上他憤怒的眼神,滿臉寫著“怎樣,你咬我”。
周巖山懶得跟她嘴炮,轉頭繼續和實驗室負責人確認失竊試劑的藥理作用,身邊醫院院長、副院長圍了一圈。
“ttx的人體致死劑量是0.5毫克,毒性比氰化物高一千多倍。最快十分鐘就能要人命。入侵途徑很多,面板、食道、呼吸道、神經系統等等。曾經有過眼睛沾上ttx後中毒死亡的案例,可以說一碰就完。”
實驗室負責人是位年近花甲的老專家,這個ttx長效麻醉專案就是由他帶領的團隊負責的。但他這個團隊有點特殊,成員並不全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還有幾位在高校任教的教授。當然,那幾位都是他曾經的學生。
私立醫院沒那麼多規矩,只要能出成果,專案負責人的許可權給得非常大,可以決定自己研究團隊的組成成員,只要成員資質別低得太離譜。
“目前清點的數量看,丟了一瓶15毫升的試劑,毒死三、四十頭大象沒問題。”老專家說完,旁邊一圈院長副院長們齊齊倒抽一口氣。
“最近進出實驗室的人有點雜,ttx的存放位置專案組的人都知道,包括上個月進組的小朋友們。櫃門有密碼,每週變更一次,理論上只有分組組長知道。但有時為了方便,也有人會叫助手幫忙取試劑……”老專家說話聲兒越來越低,顯然這個“有人”裡面包括他自己。
“時間?”周巖山從平板上翻看著調過來的監控問道。
“劇毒試劑在每個工作日都要核對數量做輪值交接,上週六早上的交接記錄看還是正常的,週日實驗室沒人,今早交接時發少了一瓶。”老專家回答道,然後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