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地。
“也就是說,你不確定婁易現在是不是死了。”周巖山發現其中漏洞,她殺人竟然不確認結果,只看到醫生跑過去應急就當婁易死了,是不是草率了點。
“死了。”關池沉聲說道。
周巖山垂下眼,那應該確實死了——麻煩了。既然關池能從周錦書的因果線裡得出這個結論,別人也一樣可以,瞞不住。
可惜,他本想利用婁易騙出關池的業火,這下沒戲了。
周巖山撫了撫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容沉靜的關池,一時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若走,必然是一場硬仗,但也不是沒機會。若留,代價不會小,他很可能保不住周錦書。
“誒,問你件事兒。”周巖山坐在地上,背靠牆歪著頭笑容可掬地看向周錦書,“你之前說我不再是你師父,這話現在還作數嗎?”
“作數怎樣,不作數怎樣?”周錦書挑眉回看他,滿臉桀驁。
周巖山不答話,只仰著頭微笑著看向她。明明一言未發,卻好似已道盡所有。
她知道他一直沒有把她那時的賭約當真。這段時間他待她一如既往,該嘲諷嘲諷該動手動手。此時這樣問,說明他給她的時間到極限了。若她堅持,他會徹底從與她的師徒關係裡退出去。
於是周錦書沉默下來,臉上故作的不羈和輕佻也慢慢收了起來。
這幾個月,她為融入深淵將自己所有的良心和不忍都丟下了,也將自己曾經的懦弱和膽怯都藏起來了。她學會了在黑暗中獨行,不再依賴任何人,也不再依賴他。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而且她走成功了,她殺了婁易。這證明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做到,只要對自己狠得下心,對別人也狠得下心就行。
對與錯早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只要能報仇,就算拉全世界陪葬又如何——她秉著這個念頭走到現在,終於殺了她做夢都想殺的人。
未來會承接怎樣的惡果她都認,但周巖山和這件事無關。周家未來的家主,怎能有一個草菅人命的徒弟。周家、事務司、業師門,乃至整個世界,她相信只有老週一個人會不計代價地保下她。
但是不行啊……她不能這麼自私。路是自己選的,選之前也沒知會老周,現在該扛事兒了再扯老周下水,缺德。
“作數啊。”周錦書笑了笑,“怎麼,你想反悔?願賭服輸,老周。”
周巖山靜靜看了她片刻,緩緩嘆了口氣。
“既然這樣,你的未來,我就不操心了。”
他朝房門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她可以走了。然後在她利落起身邁步離開時,一拳撂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