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蓄滿黃水的石潭,水有兩丈多深哩。
黑了就別明,下雨就別停。解放前的長工有這樣的期盼,經過文化大革命洗禮的工人,可不敢有這種想法。
不過下雨還是讓大家很開心,至少不要天天在火辣辣的太陽下暴曬。再復工,伏老虎的威風就不再能折磨人了。
按厂部的部署,大部分工人暫時放假,骨幹們輪流值班。
夢佳萍是骨幹,當然在值班之列。
酷夏、陰雨、蚊蟲,露天作業的三大害,折損了採石鐵軍的戰鬥力,所幸積累的採石足夠用兩個月。每天上班的人數沒超過十人,就是這幾個人,大多數都是在車間晃一晃,就冠冕堂皇的開步走。
剩下的人都是骨幹中的骨幹,中午大家不再帶午飯,樂呵呵的在蔣老處打平夥。
你帶辣椒我帶蔥,抓著鬏的帶上魚肉和酒瓶。
一時間蔣老的四合院成了樂不思蜀的洛陽城。
這幾天,蔣其富忙壞了。這忙是他自找的,更是自願的。試想要不是每天,這些男女在這樂呵,他還不得孤獨,煩悶死。
最忙的是蔣老,最稱心的還是蔣老。每天中午酒中仙,晚上湊著殘酒剩菜又是仙中酒。老人家幾乎是酒醉不醒。大清早碰到他,老遠就能聞到撲鼻的酒氣。
這一天,大家帶的酒菜多了些,酒自然就喝大了。夢佳萍首先撐不住勁,先歪倒在連椅上睡去。朦朧中,她渾身酥軟,四肢乏力,只聽得有人說:佳萍這樣睡多不得勁,把她抬到屋裡的床上睡一會,咱們酒還得喝一會……
這真是一場好覺!
夢佳萍伸伸懶腰,舒服的打著哈欠,醒來的時候,已是金烏西墜,玉兔東昇。
耳聽的枕邊鼾聲如雷,她一個激靈連忙爬起來,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權衡了利弊,夢佳萍沒有敢鬧,賊一樣悄悄的走去。虧吃大了,跟誰說去,對董武衛說:你交的什麼狐朋狗友?那不是自找挨五指山(搧)?
打掉牙和血吞,曾國藩的挺經,夢佳萍沒學過,無師自通。
夢佳萍的婚禮是在八月初舉行的。除了董武衛久旱盼甘霖的因素,夢佳萍也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婚禮舉行的很熱鬧,別看是二婚,董武衛可是廠子裡有頭有臉的人哩。
戰友、朋友、同事參加婚禮的可不少。婚禮、婚宴,高潮一個接一個。娶得這樣大美女,董武衛的臉大了去了。整個婚禮婚宴,就沒見他合上過嘴。
新婚之夜,董武衛醉醺醺的,神志模糊,夢佳萍慶幸的心裡直唸叨:老天爺保佑!
第二天早上,董武衛醒的很早,嘗試著想三度春風。
夢佳萍心裡有鬼,不但沒堅持,反而想方設法的撩撥他。她心裡有鬼,想著:今夜已過,誰還分得清哪是葫蘆,哪是瓠子?
董武衛心裡得意,一翻身來了個張飛大騙馬。才想動作,立即深入。又想起新婚之夜,前兩次匆匆忙忙,怪對不起的,便動了挑弄之心。
他是二婚男人,經過沙場的,手段自然不差。就在他上撫下摸,喚的情濃,就要入港之時,眼睛向下一看,不由咦了一聲……
夢佳萍結婚沒幾天,就調離了採石車間。不過,她沒能上機關,還是回到了老車間,走路一瘸一拐的。
蔣其富莫名其妙的摔進深溝裡。他自己說的,唵!是自己摔的。只是摔得有些重,鼻青臉腫,唇翹牙缺,腿斷胳膊折。
時間過得很快,正在消磨的時間又很難熬。對夢佳萍來說,新婚之夜進入天堂之時,也是她步入地獄之際。
她的婚姻沒能撐過半年。
實在沒法忍受。
夢佳萍不能與任何一位成年男子單獨相處,哪怕說一句話,到家必得交代。交代不清,必有皮帶招待。
董武衛已經抽壞了三條牛皮腰帶。
路已經無法再走,只能離婚。
夢佳萍又成了孤身一人,只是煩惱沒有遠去。
董武衛還是她車間的一把手。
欺負、騷擾在繼續。
華援朝新的工作地點,離家很遠。
正在建設的礦山,位於徐州市西部的故黃河沿邊,距離市區有五十多里遠。除一條響晴天,僅能行駛汽車的簡易公路外,正式的公路正在建設中。公共汽車早晚兩班,外出很是不方便。
故黃河沿岸多是沙土鹽鹼地,種莊稼不太旺盛,倒是河邊的蘆葦蒲草生長的鬱鬱蔥蔥。
這裡的民風很樸實,很少有村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