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對他是又畏又敬,微微一點對華援朝的愛意,往往被董武衛的威嚴嚇跑。
夢佳萍漸漸意識到和華援朝,正如《紅燈記》裡,李玉和對鳩山說的:咱們倆人不是一條道上跑的車……
隨著董武衛的愛意表現的越來越明顯,硬拒顯然不起作用,她也不敢。畢竟即使不怕官,也得怕管吧。在一定程度上,董武衛可以決定她以後的命運。不是敵人,就是朋友,非此即彼,沒有中間地帶。
夢佳萍想了又想,答案是:自己有了物件,想必董武衛就沒辦法了吧。這樣既不會得罪董武衛,也不會讓他記恨。對華援朝是壞分子,思想反動,夢佳萍打死也不會相信。她的意識裡,所謂的反詩,應該就是發牢騷的誤會。
真正建立未婚情人關係,這可不是件容易事,一個姑娘怎麼好主動追求男子。
夢佳萍泛開了思索:怎麼才能和華援朝,捅破窗戶紙?他雖然對自己很好。自己幾次示意想當祝英臺,他都憨的像梁山伯。自己對他情有所繫,可自己是女孩子啊,怎麼能主動表白,那不是太叫人看不起?特別是,他長得那麼帥,身邊不乏女生。自己可別弄得,剃頭挑子一頭熱……
幾番籌思,她終於拿定主意假道伐虢,讓自己的閨中好友,去試探試探華援朝的心意。
在夢佳萍和華援朝的愛情,寫了一撇,一捺不知在哪裡的時候。精於謀略的董武衛的手段果然奏效,批判會的陰影,讓華援朝縱有千般風情,也不敢向夢佳萍述說。
以後的日子裡,華援朝後悔的心直打哆嗦。嗐……人生一步錯,就會步步錯。那天發什麼賤,寫什麼歪詩?刀把子現在別人手裡攥著,自己還不是圈裡的牛羊,籠中的雞。
文革中的殺伐之氣批鬥會把他嚇怕了,就像被轟隆隆的雷聲嚇壞了的海鴨。華援朝現在最想找的是塊大岩石,他想在岩石下躲起來。
華援朝現在一分鐘也不想在廠子裡待,即使這裡有他喜歡的夢佳萍。
在廠裡,反詩的陰霾總是沉甸甸的壓在心上。如果說以前總覺得夢佳萍,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在看著自己,在廠裡還有些留戀的話。自從董武衛在門口攔截他以後,廠子他再也不想進、不想待。勉強上完班,立馬像驚了槍的兔子,拔腿就逃。
自己時刻在別人的內控下,沾著茅廁自然臭。
華援朝可不想連累別人。
在廠子裡邊華援朝是條蟲,出了廠門他就是條龍。外邊綠色的田野,重重疊疊的群山,讓他禁不住青春的熱血沸騰。
今天,華援朝準備到季思倫家裡去。
季思倫是韓橋煤礦掘進二區的班長,每年的先進標兵。
華援朝和他的認識是在學工勞動的時候。
那時,華援朝才剛過十六歲,初次到了三百多米的井下,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和刺激。
炮聲響過,濃煙滾滾,硝煙刺鼻。藏在躲炮洞裡的礦工一躍而起,像炮火覆蓋後發起衝鋒的戰士,掘進頭馬上叮叮噹噹響起鐵鍁、鎬頭和岩石搏殺的撞擊聲。不多時,一輛輛裝滿矸石的礦車就湧了出來,華援朝們趕緊跟著推起車。礦燈箭一樣的射向黑魆魆的遠方,偶爾碰上巷道兩壁,頓時氾濫出眩暈的月亮。礦車輪子在小鐵道上,咯嘣咯嘣的有節奏的響著,活像熱烈演奏的戰歌。
推完第一趟,汗水就溼透了工作服,華援朝乾脆甩掉上衣,光著膀子和師傅們一趟又一趟的機械的推啊走啊,有時是一溜小跑。矸石很快運完,迎頭響起嗒嗒的風鎬聲。師傅們又開始打眼、裝火藥,準備再一次的放炮迴圈。
師傅們不讓學生上迎頭,那是掘進工作最危險的地方,只讓大孩子們在相對安全的巷道里推礦車。
迎頭開始打眼,搞運輸的人就是最閒暇的時候。帶著學生搞運輸的師傅,很會忙裡偷閒,大多都會蹲在支撐巷道的柱子下休息。由於剛才乾的太猛,加上夜班沒調過時差。摘下溼漉漉的礦工帽,八字形伸著腿,背靠著巷道的壁,煤礦工人稱為幫的地方,愜意的出著長氣,睡意很快耷拉下華援朝的腦袋。
正在睡得香,腦袋被硬硬的東西敲打的疼痛難忍。睜開眼睛一看,是年輕的班長,正屈起食指在自己的腦袋上鑿。華援朝大怒,一跳而起:你想幹什麼?
呦,小子!脾氣不小。知道嗎,你剛才是老鼠摸貓鼻,危險大大的。咱們煤礦工人,休息都是坐在巷道支架的柱子下,還得戴著礦工帽,圪蹴著半蹲休息。你剛才的樣子,要是冒頂,或者說掉下塊矸石,輕的說受傷,重的是丟命。
班長邊說著,邊給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