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憶秦娥:蕭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霸凌傷別……不由的發起呆來。一整夜,他是徐餘州人烙饃,反過來調過去,就是不能閤眼:好一個秦娥!
第二天起來,他取了點碎銀,徒步去了縣城,半夜全身汗溼的趕回來,急的老爹迎出好幾里路。
歸來時,郭思燦帶了管長長的洞簫,瀟湘斑竹做的,垂著兩條飄灑的流蘇,很是金貴。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他按書練習,無師自通,不到一年,他的蕭聲已經能洞達天籟、縈繞群山,達到出神入化,讓人聞之如痴似醉。
這年的陰曆五月,小麥入倉,高粱苗也長有乍把高。
農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郭思燦的爹也就是個挨累幹活的命,農活一忙完,剛想喘口氣,沒料想卻得了個打擺子的病。這打擺子,就是現在說的瘧疾,那玩意可是擺活死人:熱來熱的鏊子上臥,冷來冷得牙關挫,沒幾天就躺在床上直哼哼,起不了床。
沒辦法北山旁上還種有幾畝甜瓜,本來是想弄幾個零花錢的。這裡山高林密,荒草沒膝蓋,藤蔓能纏腰,小溪流水長年不斷,是塊種瓜得瓜的地方,首先澆水就不難。難的是這瓜必須日夜有人看,防的不是人。人能吃多少,鄉里鄉親的誰從地頭過。不要他張嘴,瓜主人自己就會把香噴噴甜如蜜的,碧綠、金黃,成熟的瓜送到流著涎水的老親舍鄰面前。種瓜的怕是野兔、刺蝟、獾狗子、野豬們來糟蹋。這些畜生一來鬧騰,絕不是吃幾個瓜的事,它們連嚼帶拱,咬瓜拔秧打崴窩,能搞得你絕收。
既然老爹病的爬不動,看瓜地的小活、幾乎等於玩的活,自然就落在了郭思燦的身上。郭思燦很樂意,也真應了閒極思動的老古語。
他帶了幾本書和長蕭,很高興的住進了孤零零懸在半山崗子上的為看瓜地專門搭建的趴趴棚裡。
白天,開渠引水,摘杈壓蔓,施肥除草,忙得不亦樂乎。郭思燦沒覺著累,反而平添了不少新鮮。畢竟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諸多達者兼顧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讀書人,欽仰的陶淵明的情懷。
到了晚上,玉兔東昇,冰輪乍湧,玉宇澄澈。耳邊聽得林誦草吟,夏蟲唧唧,偶爾夜鳥啼鳴,小獸啾啾發聲。雖然沒有飲酒,一人孤單冷清,郭思燦也犯了文人的痴興。捉起一管洞簫,嗚嗚咽咽的吹起。不這樣,不足以抒發他的情懷,淤積的悶氣。
好暢快啊,洞簫吹起來,穿林入谷,越澗拂嶺,真的有攝人魂魄之魅力。
洞簫聲在瓜地飄出,如鳴琴,如擊玉,發了幾聲,接著悠悠揚揚,清亮柔和,委婉悽惻。
好美啊,洞簫聲,真的有攝人魂魄之魅力。緩緩吹奏時,簫管裡似抽出束綿密的綢緞,讓一隻無形的手將它漫天撒開,讓它在夜空裡籠罩四野,披掛樹林花叢,瀟灑燈火星光交織的水面。吹的入神時,耳邊傳來深山淙淙流水,茂林幽幽鳥鳴。忽然貫氣猛吹,一聲響亮直透雲霄,聲裂金石,撕裂錦帛。
蕭聲出吹奏時,只是四下皆靜。待吹得動情時,恍見四處倩影幢幢,眼睛綠光瑩瑩。
郭思燦一曲吹罷,引動愁思,肝膽顫顫。遂手持洞簫,撒目遠望,信步走到剛才灌木荊棘簌簌發聲,似有人影處,朝著夜空,龍吟虎嘯的喊了一句:敢是哪位好朋友來訪?郭某不才,願聽指教。還望見面切磋。灌木荊棘處的確有人,只見一韶齡女子,緩緩走出。緣頰一笑,天地為之動容,大有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的韻味。
浸浸如水,皎潔如玉的清輝下,女子提著裙角施施然而來,她的美貌竟讓得月兒愈發生輝。
女子在距離郭思燦十幾米處站定,甩著長袖,未言先吃吃一笑:小女子不揣冒昧,深夜打擾。適才聽得君吹奏一曲,十面埋伏,心下袒剔慄慄,不勝悲楚。君能為我吹奏一曲高山流水,以去心中塊壘嗎?
郭思燦一見女子,早已魂飛天外,心下概嘆:天下真有巫山神女呀!
見女子所求,連忙打點起十二分精神,拿出平身本事,嗚嗚咽咽吹得巫山峰頂霧縹緲,但叫雲情雨意濃。
曲罷,看去。那女子如痴似醉,在那低著頭,一隻手捻弄著衣角,一隻手拽扯著秀項邊的垂髮。碎如編貝的銀齒,咬匿著豔紅的雙唇。一會臉赤如朱,一會色如白玉。
看得郭思燦呆一會,傻一會,兩個眼睛直不愣瞪的,不知還能轉動嗎?
女子聽得動情,不禁問:琴曲也能用簫吹奏。
郭思燦笑著回答:自古琴簫和鳴,能用琴演奏的,就能用簫吹奏。
女子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