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他走遍了。
就在他順著南北路,走近自己家的樓棟,在路的右側擬向左拐時,一輛電摩扎扎尖嘯著驟然停在他的電動車腳踏車左把前。
衛中生嚇了一跳,急忙剎住車,勉強用右腳支住地面才沒有摔倒。還沒等到他返過神來,一聲厲喝甩了過來:
你是怎麼騎的車,拐彎也不往後看!
衛中生愕然看去,緊貼自己的電摩上,一個摩登女郎,穿著白色高跟鞋的左腳支地,一隻手扶著車把,一隻手幾乎戳到自己的鼻子,雙目圓睜的怒喝著。
衛中生皺著眉:奇怪了,我騎車走右側。你在我後邊,為什麼不注意我拐彎,你為啥在路口從左側超車。
少婦少有的潑辣、強悍:我想超車,你問得了嘛?
衛中生心裡起火,這又是位有人生沒人管的公主:是你幾乎撞了我,不是我撞你,小區路又不是你家的,騎那麼快,要遵守公德吧。
少婦睥睨天下的不講理:老不死的!我想騎快!管的著嗎?老棺材瓤子!
她乜斜著衛中生,眼睛中都是白色,幾乎不見了瞳仁。罵完,不等衛中生反應過來,話沒落音,電摩唰的竄了出。遠遠的又甩下一句:老棺材瓤子,早死早安生!
衛中生氣的幾乎發昏,調了車把想追,可那還有她的影子。有心去尋找,反正出不了小區。可轉念自己一大把年紀,跟個小婦人慪氣不值得。
缺爹少娘沒教養的東西,人在作天在看,老天自會懲罰你!
雖然自我安慰,衛中生一晚上都在鬱悶,白白被人罵了一通,讓誰心裡都不會愉快。
睡夢裡那雙乜斜人的圓眼,法國洋娃娃那樣茂密翻卷的睫毛,爆豆子般的嬌嗔語調反覆出現。醒來後,琢磨一下,這個女人以前好像見過。
因為,無論在什麼地方,這個女人太另類。
衛中生本以為萍水相逢過眼煙雲,這樣嬌生慣養出來的刁蠻公主,不過是人世間的一股濁風。誰知道後來偏偏沒躲開她,人生旅途竟有了許多交集。
尹琳娜電摩尚沒停穩,高跟鞋馬蹄般敲打著樓梯,風一樣,捲到五樓,帶著喘息,咚咚急促的敲起家門。
丈夫此時應該在家!
屋裡隱隱有電視聲,卻無人來開門。她嘩啦啦掏出鑰匙,嘭的開啟門。客廳裡,丈夫仰巴拉攃的橫躺在沙發上,手指夾著煙,眯縫著眼對著電視傻笑。
尹琳娜在外邊生氣,家裡就像找補:你聾了,不知開門?
丈夫緩緩轉過臉,他可不是個讓人的角:你沒帶鑰匙?沒長手?野貓還知道回家?
尹琳娜頓時煞了氣,面對眼前這個車軸漢子,她就是有一萬個橫也得收起來。
拳頭是硬道理,她沒少領教過。
孩子回來嗎?尹琳娜低聲問道。
孩子上寄宿學校,週六還是要接回來的。
男人暴突突的蹬著小圓眼:你還知道有孩子?靠你黃瓜菜都得涼,老子早把他接來了。你天天在外邋野馬,幾天幾天的不歸家?成天電話裡上線下線的,這高階產品那高階產品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多成功的女執行長!
掙得錢哪?要不是靠老子賣豬肉,你喝西北風去!你還不就是個,騙人搞傳銷的?現在穿件馬甲,就不是烏龜了?搞個金融平臺,還能變了騙人的種啦?
男人說著站了起來,油汪汪的一腚派出的臉上,成片的騷疙瘩眼見得漲紅,一對圓溜溜的小眼射出王八特有的駭人的光。
尹琳娜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打伏的媳婦揉倒的面,在張一飛跟前她可不敢乍翅。輕輕的放下坤包,低眉順眼的溜進廚房。再多說話,別說今天晚上還想出去,就怕真要成蒜臼裡的蒜瓣了。
尹琳娜肚子裡暗罵著:嫁給他,真他孃的倒了八輩子黴。
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人生如果可以重新開始,我尹琳娜嫁給豬嫁給狗也不會嫁給他。
王達文趕到小區門口已經是七點多了,按每次的約會時間規律,他總是提前十分鐘到。今天的生意做了個大單,到現在心情都很愉悅,想到馬上見到情人,渾身都是甜蜜蜜的。
他在離大門不太遠的地方,路燈的陰影裡站立著。在這,他可以看清任何一個進出小區的人,而別人是看不到他的。
打了兩個電話尹琳娜都沒接,這並沒損壞他的好心情。她一定是不方便,那隻王八肯定在家。既然知道他去電話,小機靈知道他按約定到了,會想法早出來的。
想起尹琳娜,王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