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還有,咱們都上了年齡,還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再說怎麼在校能算得上的私密接觸,最多也就是三次。十幾歲的大孩子,三次密切接觸,又能幹出什麼事?
再說,愛情都是自私的,在她感情的三分地,我這個泥鰍能翻出多大的浪花?這幾天,和她說好了,由我來看護你,也算是替女婿贖罪吧。
說完,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鬱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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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煌言原本開始紅潤的臉色,蒼白起來,嘴唇打著顫,很是頹唐。
我以為,琚清婉是為了曾經的初戀來的,原來是外甥打舅舅,公事公辦啊!
想到這裡,傳統的發痴發呆的宿疾復發。鬱煌言腦袋裡開始斷片,嗡嗡作響的右耳朵也不屬於自己了。一直想問琚清婉的問題,根本找不到放在哪裡。再問還有什麼意思?
看到鬱煌言悵然若失的樣子,琚清婉突然明白了原因。這個冰雪一樣晶瑩的人,連傻子的心思也猜不出來?
心病還得心藥治!
琚清婉抓過鬱煌言沒打吊針的那隻手,放在自己的左手心上。讓他的手心也朝上放著,然後用右手食指,低垂著眼睛,順著手掌紋理劃呀劃。
突然她猛然抬起頭來,火辣辣的看著鬱煌言:你想問我,愛過你嗎?上有天下有地,天地之間有神明!我愛過你!因為離開你,老天知道我流了多少淚!唔,你還想我當時為什麼決絕的離開你?我也是沒辦法呀……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女孩子能幹什麼?還不得順波漂流……
鬱煌言長舒了口氣。
聽琚清婉遑遑的繼續講述當年的情景。
和臧向婷分手後,琚清婉頓時沒了精氣神,踢拉著地上的石子低著頭向家裡走去。
這哪算是個家呀?說是職工單人宿舍,其實是間除了張父女睡的上下鋪和一張供學習用的小桌子,連下腳的空都沒有的鴿子籠。
琚清婉除了文革幾年回了家,從小學一年級,她就居住在這裡,和深愛他的父親住在一起。沒有什麼不好,父親多才多藝,小小的她除了主課好,體育、文藝都有很高的天分。
只是讓她始終壓抑的,是她的農村戶口。這次,班級裡是有不少農村戶口的同學,與她不一樣,他們是按地域劃分來的。
琚清婉不行,她的家在很遠的農村,在一個被河流水田環繞的叫清漣莊的村莊。
父親是山東濟南人,技校畢業後分到了黃山煤礦。很自然的和離礦不遠的美麗村莊裡的美麗姑娘戀愛結婚,然後便有了琚清婉這個愛情果實。父母愛極了這個漂亮美麗聰明,洋娃娃樣的女孩。可惜的是她隨母親,是農村戶口。
父親工作調動後,為了女兒的前途,他從一年級就把她帶在身邊。
農村戶口在城市人的學校上學,容易嗎?為此,父親吃盡了苦頭。這次為了琚清婉能上好學校,父親是舍了面子,求到老鄉邵老師幫忙,琚清婉才進了這所煤礦礦工子弟中學。
最後一次去鬱煌言家,匆匆趕回,才推開門就見父親迎門站著。很生氣的::你這麼不聽話?為什麼又去他家?
我是去還書。
琚清婉委委屈屈的說。
父親皺著眉頭:還書?不對吧?這會害了你,也會害了他呀。
見女兒悲苦的流著淚,父親遞條毛巾給她:我是為你好。你是農村戶口,和他不是一條道上跑的車啊。我和你母親,不就是因為任性,害的你今天還跟著吃苦?
琚清婉第二天,到校時兩隻眼睛有些紅腫。
琚清婉知道父親的難,也知道他說得有道理。
琚清婉的父親生的高高大大,膚白髮黃,鼻挺眼深,很像外國人。也正是這副長相,讓他吃足了苦頭。周圍的人說他是外國人的種,喊他洋雜!
為這侮辱性的綽號,他一怒之下離開省會泉城,來到處於荒郊野外的徐州煤礦。本以為,從此遠離了是非,可他的異樣形象,還是引來異樣的眼光,飽受著語言的暴力。
琚洋!洋琚!始終是工友們的稱呼。
煤礦裡堪稱鳳毛麟角的女工,是不可能娶之為妻的啦。附近城鎮的青年女子,也沒大有人敢接近他。辛好一次去農村趕集,遇到了一位美麗善良的姑娘。
她,住在離煤礦不遠的美麗的清漣莊。
要好的工友都勸他,農村戶口的,以後不好辦,很難享受煤礦工人的福利。在礦上分不到房子,孩子不好上學。
可那時,他已被愛情燒昏了頭,哪能聽進別人半句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