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涉她的自由。就是干涉了,自己的能力可以挽回飛走了的心?
自戀,是自戀!
傻子鬱煌言決心揚棄!
樹原沒根,哪來鬱鬱蔥蔥?風本無意,何談緣定三生?
少年情懷都是詩?
屁啊!我是被人哂笑的自作多情!是剃頭挑子,是垂涎白天鵝的癩蛤蟆!
三個晚上的接觸,糾纏了鬱煌言的終生。
唵,是終生吔!
人生如夢,歲月似水。
如果不是七年後,老同學李達平的一個訊息。再自作多情的鬱煌言,也會將琚清婉,當成人生曾經的嗆過水的浪花,淡淡忘去。
七年的風風雨雨,已經淡薄了琚清婉的映像。偶爾會想到《白鯨》小說,夢中也廻響過:趕快上山吧勇士們……的歌聲。
只是回憶的頻率,間隔漫長。時光的濃霧,正在遮掩往日的綠水青山;少年情懷都是詩的神經,已被生活磨礪成老繭,鈍化麻木。
李達平和鬱煌言光腚一起長大的。
多年的門對門的老鄰居,是復課鬧革命時的同一連同一排的同學。分配工作後,雖然幾次工作調動,兩人仍在同一個企業。
太多的政治運動,人相距很近,心分隔很遠。李達平就是他極少來往的同學中的一個。
鬱煌言離家四十多里遠的地方工作。
熱戀中的他,經過早期的拋棄損傷,對心愛自己的人倍加珍惜。鬱煌言幾乎每天騎著腳踏車,來往於家和單位之間。
這天傍晚,鬱煌言本來是要回家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打亂了他的計劃。
吃過晚飯,一個人躺在空曠的宿舍裡,無情無緒。看書,燈太暗;睡覺,天熱的汗水不斷。鬱煌言在床上折騰了一陣,乾脆坐起來,抽出壓在枕頭下的洞簫,嗚嗚咽咽的吹了起來。
鬱煌言拉拉雜雜學了幾樣樂器,是被琚清婉甩了以後。琚清婉周圍的男生,會樂器的很多。
鬱煌言吹到第三支曲子: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臘月呦盼春風……
少年心事濃如酒,誰然這是的鬱煌言已經二十歲出頭。學校積壓下的羞辱。嗯,他一直對把琚清婉的單相思,示弱人生最大羞恥。人生狀態出於霜大大摸樣。他,進入半沉迷狀態,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朦朧中,單人宿舍門呼啦推開。
李達平腳下生風的走進來:我就知你今天回不了家。
他湊到鬱煌言跟前,左歪歪頭右歪歪頭,上上下下打量幾眼:心情又不好了?你呀!你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幹什麼?琚清婉住院啦,就住在東邊的醫院。
鬱煌言忙從床上下地,站了起來,兩眼發直,瞪著李達平:你怎麼知道?
說完鬱煌言臉上的表情,木乃伊化,他後悔了。
李達平是單位的小車司機,領導大腿根的人,他什麼不知道?
我見她啦!老同學啦,你不去看看她?畢竟有過曾經……
李達平笑嘻嘻的,鬱煌言當年的傻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見鬱煌言耷拉下頭,李達平:她問起你,問你現在幹什麼。要不然,大熱的天我跑來找你?
李達平走後,鬱煌言這夜可沒睡好。
已經蒙上灰塵的當年學校生活,被翻身打滾的失眠,擦拭的乾乾淨淨。
鬱煌言始終有個願望,他想知道:琚清婉當年為什麼突然離開自己。
這願望非常強烈。強烈到如果不是怕愧,對已經山盟海誓的戀人雪伊梅,鬱煌言是對她發出過誓言的。難以磨滅的痕跡,早已引導他去詢問琚清婉,哪怕面對冷言和恥辱。
現在,以前的種種勇敢不復存在,新的戀人雪伊梅已經是他在對其他異性產生感情的天塹。
雪伊梅也是個可憐的人,由於家庭成份問題,她就象進了賈府的林妹妹。在人前,從來沒有抬起過頭。對這樣的弱女子,先愛後棄,是沒有人味的事,鬱煌言做不出來。
從兩人親吻的那一刻起,鬱煌言就鑽進了良心的囚籠。即使他再見到如花似玉,身家高貴的女子,始終沒敢動過歹意,大多時候都是耷拉著上眼皮。
考慮了幾天,鬱煌言覺得,還是應該去見琚清婉。
那歌曲和那本書,在傻傻的他腦際從沒清除掉,當時的他才十六歲!他有太多的話想問,有太多的疑問,盼得到答案。
吃過午飯,工友們彌矇打盹。鬱煌言請了會假,冒著毒毒的日頭向醫院趕去。
天太熱,連狗都趴在樹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