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波巧。當然也是因為他忙。父親有病常年吃病保,母親無工作需照顧家,三個弟弟妹妹最大的僅七歲。這是個近乎赤貧的家庭,劉家大哥的淘炭是家庭的最大收入。看到大哥每晚放下飯碗,不想動的樣子,百義經常去矸石山給他幫忙。幾個同門兄弟裡,包括大師兄,百義給劉家大哥幫忙最多。
窮學文,富學武,師兄們淘了一天炭,晚上很少有人認真去練拳。天熱時,師兄們中午在樹林裡要小睡會,百義可以練練。練得時候要東瞅西瞧,沒人注意才行,法不外傳,要叫別人偷了藝可不得了。瀝瀝啦啦的跟師兄練了段時間,百義不進步。自己練沒悟性,師兄們沒時間,白天沒處練,白天瘋跑夜裡起不來,總是在才入門的水平,打一套頭路架下來,得彎著腰喘半天,手腳都麻。
百義練拳進步是在:大師兄們因為資源枯竭,不再淘炭,找好練武場子後。
場子離百義家有十幾裡地,在整個礦區的西北角,地方很荒僻,是一座廢棄的澡堂子。
澡堂子四周長滿了人把高的野草,不遠處是醬菜廠和屠宰廠。醬菜廠很荒,空曠的露天地上滿是醬菜缸,缸上卡著斗笠樣的大蓋子,沒人高的荒草噗噗啦啦竄著野鳥。屠宰廠腥烘啦臭的,血水從牆根順著溝流,蒼蠅蚊子的,嘿,成把抓。
澡堂子裡很空曠,屋頂高高的,天窗透著微光,玻璃倒也沒爛,太陽地下一進屋,涼颼颼的一會就幹了汗。澡池子很大,這應是十里礦區最大的公共澡堂啦,池底有百多的平方,七八個人在裡邊打拳都綽綽有餘。後來,師父教六合大槍,也是在這池子裡,大槍有丈把長哩。
劉大爺這個師父只能算是掛牌的。
百義在這裡,是第一次見真正的師父,此前光是聽傳說他的功夫高強。
百義正式的師父,是河南開封土柏崗公社的人。
他個子不高,仙風道骨的。兩眼炯炯有神,頦下的鬍子花白而整齊,走路輕飄飄的不濺灰塵,圓口布鞋,寬鬆的中式便衣。他不太說話,大多時間在觀察、思考,最常用的話是:中!
他是劉大爺的堂哥,解放前也是個富戶。玩拳玩的家敗了,也好,解放後評了個上中農成分,要不,後來的對地富反壞右的管制,這老人家還不叫擺活死。
劉大爺的父親外功好,拳玩的好看波俏;耳百義正是師父內功好;倆人都是白拳門。
從他兩人愛玩的傢伙就能看出來。二哥的爺爺喜舞刀弄槍,師父則拿手的是九節鞭、捎子棍。
劉大爺的身體差,只能教這些無事生非的大孩子們基本套路,要不,怎麼大老遠的請堂哥來代替他當師父。
新來的師父第一次看百義,鷹一樣。
百義渾身涼颼颼的不自在。
師父說:玩玩唄!
百義抖擻精神打了頭路架。想表現,就特別賣力,擺蓮到位跺腳山響。一套拳下來,腰幾乎都直不起來了。師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下池子,捏捏百義的骨節,讓百義拉鷂式架。百義滿頭大汗,咬牙綻筋就是做不到前後拳側肩一條線,弓箭步連肩上下一條線。師父叫來膀大腰圓的一位師兄,兩手從百義胳肢窩伸出往上把住雙肩,幫百義磨腰。
深吸口氣,嚥下去,好!磨…
聽師兄猛力一磨,百義骨節咔嚓一聲,師父喊:中!
百義從此有了很規範的鷂式架,這可是最能體現通臂白拳獨特功力的基本架子哈。
師傅的知識很豐富,據說吹拉彈唱都會,武術的知識更是讓人佩服。他教你絕不揠苗助長,循序漸進,按各個人的天賦和功底,因人施教。
器械,他教了春秋刀、齊眉棍、行龍劍、神相拐及雙刀、六合單刀、九節鞭。拳路,教的更多,燕青錘、炮錘、花打式、子路八卦錘。特別是子路八卦錘,也叫陰陽八卦錘,是功力達到相當層次,才能窺堂奧。
師父特別重視練功。抓功、四路平氣、七步功、金牛耕地,是練內裡。排打功、鞭牆、橫劈掌、抓,則是練得外功。其四路平氣很駭人,鼻子裡悶哼著嗯、哼、呵,咦,用磚陪打頭、胸、肋、腹,可架勢啦。
師父的家底是散發。老人家不過一米六的個子,教學中不經意的就把一個近二百斤的橫扛在肩上,活像燕青在泰山擂臺扛起擎天柱任原!
形散神不散,學散發可不易。要先練滑步、搓步、雞蹬步、弓箭步、交叉步、丁字步。練尖腳、排腳、勾掃腳。拳的對打,名目更多,一錘、二錘、四錘、六錘,然後錘加腳、錘加擒拿綜合練習。
那時,師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