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擺騎馬式,我一拉弓箭步,還沒有交手。都知道了彼此的分量。他勝在下盤平穩,摔跤和近身擒拿佔了上風;我步伐飄逸,靈活多變在散打搏鬥上沒落下風。
經過這次比試,兩人都有了不敢小瞧,彼此敬重的心了。
在以後的工作中,張立新發現我鉗工基礎沒有他好,可我頭腦靈活,文化水平不錯。劃線下料,水、氣、油、壓系統的理解遠非常人,假以時日,必定成才。兩人作對的人,反而敬慕愛戴起來。
每一天從家來回工作單位路上,要用一個多小時,兩個人路上並肩騎著車什麼都說。那天東北風加小雨,天又要黑了,路上我很後悔,不該回家,他給我打氣了。
曉宇,你說什麼最好吃?
又累又冷,本來我是不想回家的,硬是他調弄的我沒了主心骨。很後悔,我沒好氣的說:猴頭燕窩!
不對,不對!我說的是咱彭州產的。
老牛大喘氣,提問的莫名奇妙。我心裡想,就不想回答。
不見我回音,他笑絲笑絲的,慢條斯理的對我說:是咱這河溝裡的鱔魚!沒吃過吧?什麼?沒吃過?不好吃?
他有點大驚小怪:我告訴你吃法吧,保證你淌口水。
他故意賣關子的歪頭看著我,見引起了我的興趣,慢悠悠的說了起來:殺鱔魚不能用刀,要先摔,摔死的鱔魚全身檸成勁疙瘩,魚肉筋棒棒的特別好吃。摔死後再開膛,然後用抹布將它包上,放在桌案上用刀背死勁的拍。一拍,它的肉由內向外翻卷。
再將鱔魚的背用刀橫劃若干刀,好進鹽味。然後切成兩指長的段,再用油熱炸辣椒、蔥薑蒜大茴、花椒丁香,鱔魚快熟時再放點醬油、糖、味精。這裡關鍵是要放丁香,做成後,鱔魚段全翻轉成馬鞍橋狀。味道好極了!
說著他忍不住嚥下口水。
當時是七六年,他沒敢說菜名,後來我才知道菜名叫紅燒馬鞍橋。但他說的這個菜的確好吃,至今仍是我廚房的保留節目。
見我迎風騎車,累的直皺眉頭,身子左晃右晃的,老二的外罩被腳踏車座,快該磨掉層皮。
我給你拉個呱吧。
張立新見我對吃興趣不高,換個話茬子說。
我們那裡稱講故事為拉呱,故事長了就稱為啦大呱。
臧立傑很會講故事。後來我想,他的故事好聽,是故事裡總帶點色素。
老年後,我也常想,憑張立新肚子裡的東西,如果他認真寫寫,準能稱為作家。
見到我轉臉看著他,很有興趣的樣子。張立新不顧頂風嗆嗓子,他講道:
朗普奇是單位的名人,不僅出身不凡,而且長相俊朗(這人,我也認識),早早抱得美人歸。婚後夫唱婦和,甚為相得,兩口子琴瑟和鳴,感情極好,大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這一天,撒俊朗出外辦事,一連三天孤燈獨眠,對妻子甚為想念。
事情辦妥,辭謝了主辦方熱情的招待,急如星火的往家趕去。本來計劃,能在日落之前和賢妻見面,誰知路上交通狀況不好。經過那個時代的人都知道,所謂的大公路,大多數就像條死蚯蚓,哪裡有點狀況都會堵塞。
撒俊朗路上在沒有辦法通訊的情況下,無法和妻子溝通,讓她早高興高興。只能忍耐住割心瀝血的相思,一步一蹌的向家裡趕去。
儘管再三的督促司機加油,趕到家已經是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
為了不打擾妻子的睡眠,朗普奇躡手躡腳的摸到家門口,以愕抵噩夢。輕輕開啟家的外門,側身掩進門去。
本想給妻子一個大大的驚喜,沒想到聽見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一個男子粗豪的鼾聲從臥室呼呼哈哈傳出。朗普奇不由得心裡大怒,這是哪個大膽放肆的小子,不僅敢睡老子的女人,竟然還敢主人翁樣的打呼嘍!
朗普奇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腳踹開了門,大喝一聲:哪裡來的傢伙,不僅敢睡老子的女人,竟然還大模大樣的打呼嘍!
踢開門,打亮燈,只見妻子在睡夢中驚懼醒來,自身獨眠,哪來的野男人,不由的痴呆在那裡。
妻子見他歸來,不勝之喜,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兩手環抱著他的脖頸大提溜。朗普奇親熱的迎合著妻子的親吻,邊疑惑的看向床上,床上空無一人呵,怎麼有男人打呼嚕的聲音,難道藏在了床底?
看到朗普奇疑惑的目光,妻子似乎明白了什麼,趕快走到床前,關掉了三洋迷你收錄機。
這在當年,是很摩登的物品。沒有一定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