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講的故事很有意思:一個南方人到北方去當縣官。當了縣官嗎,就要私訪。
私訪時,恰恰見到北方收穀子。他很好奇,問這是什麼東西?當地的小地痞想和他開個玩笑,回答說這叫細粒。
縣官轉臉一看見到了高粱,就問那個高杆是什麼?地痞答,大老爺英明,它就叫高杆。
哦呀呀,高杆、細粒,形象、形象啊!這高杆、細粒是幹什麼用的?
縣官驚歎著問。
地痞答:是飯食。
話說季成礦話音停停,繼續講:
縣官大老爺,一個沒聽清,將飯食聽成為房事。
過幾天,他到當地的豪紳富戶家做客,為了顯示自己調研的結果,對當地特色掌握的學問,就向大戶詢問:你們家種了多少高杆?
大戶聽不懂只好回答:我們家沒種高杆。
縣官聽了直皺眉頭,接著問:你們家種了多少細粒?
大戶答:小人家沒種細粒。
縣官聽了勃然大怒,喝問道:你一不種高杆,二不種細粒,憑什麼咪西?
咪西是日語吃飯的意思,在抗日戰爭題材的影視劇裡,是日偽軍經常使用的詞彙。
現季成礦顯然在演繹。
聽得眾人哈哈大笑,權健有和李樹來幾個人年輕人,聽到這類的笑話特別興奮。相互之間,一個個高杆細粒的大喊著開起玩笑。
孫燕從有點聽不下去了,畢竟他在機關待久了,井下工人裡的有些笑話聽起來刺耳。再說他的老家興化,相比彭州,也算是半拉子南方人。雖然季成礦無意,他聽起來就有些指桑罵槐的意味。
他打了個岔,換了話題:湧動的煤海?這是詩人的想象,也誇張浪漫的無邊了吧。不,從某種時空觀念角度來看:
煤是岩石一樣的固體,只是多了點晶亮,硬度、韌度都比岩石差。明明靜臥在地下,嗯,神秘的地下,怎麼湧動了呢。
是也,非也!
首先,煤是遠古時代的植物體在不透空氣或空氣不足的情況下,受到地下高溫、高壓變質形成。它的前身是廣袤的森林,然後是湖泊和大海底層的淤積泥炭。大海曾在這裡波濤洶湧,沒有潮水洶湧的陶冶,那些腐敗了的枝葉,只能是過眼雲煙。
再者,看看煤田地質賦存狀況。煤層有的向斜,如澎湃大海巨浪的谷底。有的背斜,恰似親吻藍天的浪尖。有的飄逸如綢帶,很像疲憊且還想玩耍的潮湧。還有的,陡然豎立,或迴旋成團,就似洋流形成的漩渦。
看到大家聽得大眼瞪小眼,孫燕從更是來了精神:
你們知道咱們礦上掘進巷道時,除了很少的運輸大巷是平巷外。其餘的不是上山巷道,就是下山巷道,是怎麼回事嗎?
見大家眼巴眼望的,就是沒有人回答。孫燕從來了精神:那是因為煤層不是向斜,就是背斜,平平整整的煤層很少見。咱們要採煤,就得順著煤層存在的方向掘進巷道,用巷道把煤田切割成一個個豆腐塊。喏,巷道就像棋盤上的線條,那就是我們井下的通道。所以就有了平巷、上山和下山巷道,緩傾斜、急傾斜、傾斜的採煤工作面。
林彥俊見孫燕從,講開了煤炭地質知識,恐怕工人弟兄聽不懂,接過了話茬:今天要採的煤柱子,可不是人們常識裡的柱子。它是煤礦採煤常用的技術手段。
在一個幾平方公里的採區,煤被踩空後,岩層需要一定的支撐,不然會很快的塌落。故在一些採區重要支點、工業廣場、建築物、交通道路下面,都要留一些煤柱子。這些煤柱有大有小,大的十幾萬噸煤壓在下面,也是常見的事。
林彥俊他們今天要採的煤柱,位於六採區西翼負三百水平,距離井口有五六里路的距離。
林彥俊接著說:別看,採出來的煤硬硬邦邦,煤塊烏黑閃亮。由於沉重的地壓,煤層放大來看,就像一幅幅黑色的綢緞。
地壓讓這些煤層,柔軟的如絲綢緞帶。有平板狀的,更多的因岩層板塊運動,呈凸形或呈凹狀,或者成雞籠形狀。它們賦存在幾十米乃至上千米的岩層下,已經幾十億年了。
為將岩層間的煤開採出來,人們在地下挖掘了縱橫交錯的巷道。利用巷道行人、運輸,將煤運到地面。巷道就是地面的路,只不過它是三塊石板夾一塊肉。作為肉的我們活動的空間,很像在衚衕巷子裡邊。
林彥俊環眼四顧,見大家兩眼放光的聽他說。來了興趣,繼續:咱們這個國有大煤礦,有開採經濟價值的大面積的煤,已經採完。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