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業務提成時,他會把我的損失補上。
我們公關的這家一把手,不僅狡猾,而且是狡猾透頂。你猜他怎麼著?
見到盧曉玲張口結舌,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不禁笑了:他硬是給我寫了個借條。
盧曉玲莞爾一笑說:還有這樣的好官?
好官?
酈大化鼻子嗤弄一聲:這是他狡兔三窟,留了後手。一旦東窗事發,他就藉口款是借的,算不上貪汙!這傢伙,是個積年的老手,要不然這樣的絕戶計也能想出來?
,!
盧曉玲笑:這算得上絕戶計?這樣倒好,事不成,他還不得還你?
酈大化用食指點著她的額頭:事情哪有你想的這樣簡單,工程款沒最後收回來,借我給我膽,也不敢回收四十萬!工程款收回來,我已經賺了大頭,怎麼還能去要?幹我們市場營銷的,是在國家法律的刀尖上跳舞,有幾個屁股是乾淨的?萬一被詐唬出別的事,豈不是偷牛逮住個拔橛子的?我只是擔心,要是他出了事,少不了剮蹭到我。
盧曉玲聽到這裡,心不禁提到嗓子眼說:大化,咱們這次以後,別幹這一行了,行吧?
看到盧曉玲可憐巴巴的樣子,酈大化抬手撫弄了下妻子,咧著大嘴嘿嘿笑著:世上嚷嚷皆為利而來,世上熙熙無不為利而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風險大利益俞大!憑我老花一肚子心眼,嘴有三寸不爛之舌,在市場上還能吃了虧?
說完酈大化瞄了眼盧曉玲:你直眉瞪眼乾什麼?想說我沒實話?市場上要的是什麼?撒謊是本事!老實巴交的只能出死力!
那你身上的女人香水化妝品味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公關一把手,也得自己懷裡抱個女人?
盧曉玲說出自己最大的疑點,這也是酈大化長期沒實話,留下的後遺症。
酈大化什麼人,死人也能說成活的,瞄著妻子直勾勾的眼道:這你就不懂了!隨場做戲,那個場合和女人能有什麼真的?試想,我在那個一把手面前,要不是表現的色眯眯的,和他混到連襟的份上。他能接納我?敢像自己家親戚樣從容的拿走錢?
盧曉玲不高興了,世界上深愛自己丈夫的女人,是很難和其他異性共享愛情的。她一把一把扭住酈大化的耳朵:你說實話,其實很難分出你的真假話!你和那女人到底深入到什麼程度?襯衣領上怎麼有女人小嘴口紅印?
酈大化慌忙爬起來,提起襯衣一看,不由的倒吸口涼氣。嘴裡喃喃罵道:小娼婦,看到別人拿的錢多,竟然給我埋個雷!
酈大化被盧曉玲扯得嘴歪眼斜,嘴裡呦呦的求饒。凡是涉及到其他女人的曖昧事,盧曉玲出手向來是不留情的。管他什麼酈大化,還是酈大花!
算謊話是酈大化看家的本領,見淺說不行,直到把一打手的欠條交給她。然後賭咒發誓:這是有人設套算計自己,當時酒醉心裡迷,不小心踩到臭狗屎!
車軲轆般的解說,盧曉玲總算相信了,酈大化很快又進入夢中。
盧曉玲沒有入睡,想了很久,攥著一把手的紙條,她又在一張紙條上寫道:某某公司某某某,以借條為名義,從我家酈大化手裡勒索四十萬元。
她的本意是酈大化好說謊,說的話不能全信。有了字條,一則是嚇唬酈大化不能採花盜柳的殺手鐧,二則是一把手到時要是不仁,她就不義,決不能讓酈大化白吃虧!
字條寫好了,她珍貴的撕成小條條,以便珍藏。酈大化交給的紙條,盧曉玲和取款單據放在一起的。
盧曉玲的本意是,自己寫的紙條既防一把手,也是防著酈大化說謊話,留證據。
錢果然能通神。時間久了,酈大化在某某公司開展的業務順風順水,盧曉玲的防備心就少了下來。後來,金錢漸漸迴歸增加,盧曉玲那夜收起的小紙條,逐漸淡出她的視野。
傳奇小說上經常好說: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說得意思是:你自己還沒覺察,有人已經覺察,正在算計把你送到死路。
人在作,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隨著反腐倡廉的深入,一把手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包養情婦,收受鉅額賄賂的事,還是被雙規了。
東窗事發,不是外部引發的,而是家裡的現世報。試想,你在外邊金屋藏嬌,明鋪暗蓋,外邊人不知道,作為同床共枕的妻子豈能沒有感覺。
據說,別說是靈長類的人,就是兇猛異常,能分得一頓之餐,不至於凍餒而死的豺狼,也能感覺到性夥伴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