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井,都不會公開他的資訊,更無法看到被救者的面容和身體。”
被救者都是嚴嚴實實的遮蓋著。
這既是穩定人心的必要,也是被救者生理的要求。
人們儘管什麼也無法知道,仍然鍥而不捨的注視著。直到救護車亮起滾動的紅燈,嗚哇嗚哇的叫著,連灰塵都靜靜的落到了地上,人群還像傻了似的遙望著。
要知道呢,那抬上井的極可能是他們至親的人。
蔣薇薇半倚在吳小怎的肩上,隨著時間的逝去,她心裡的預感愈發不好。
悲痛和傷心、後悔幾乎攪碎了她五臟六腑。
她想控制住自己,可身體根本不聽話,兩條腿就像踩到棉花和雲朵之上,連兩隻胳膊和身子也不再屬於自己。
她無法一個人獨自的站立,微微陣風吹來,就身不由己的晃盪。
她感到自己已經虛化成空中的灰塵,飄飄蕩蕩的,沒有著落的地方。
吳小怎到底年長几歲,悲傷讓她在短短的幾天內,因為孩子的支撐,親人的勸解,雖然形銷骨立,迅速衰老。看到蔣薇薇就要崩潰的樣子,吳小怎的心霍霍的痛,連忙攬緊了她瘦削的雙肩:撐住,既然已經有人被抬上來,其他的人也不會太久了。搶救工作,還在進行……
,!
其實,吳小怎自己也是絕望大於希望。
蔣薇薇閉上眼睛,撲打著長長的睫毛,淚水已經流乾。悲痛的表示,就是面部面板緊緊地擠搡在一起。
權健有在她的生命裡太重要了,失去他,蔣薇薇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繼續生活下去的能力。
權健有並不是蔣薇薇的初戀。
她的初戀開始於初中。
她那時長得娉娉婷婷,青翠可愛的就象沾著水珠的小白菜,於是便有了小白菜的綽號。
她屬意的男生是年紀裡學習的尖子,活潑可愛成績又好。經常幫她解疑釋惑,來往的比較密切。
少年人的好感到愛慕,只隔一層薄薄的白紙。
好事者,當然不會放過攛弄的機會,就有了:“小白菜,真可愛,一隻蚰子爬上來,嘟嘟叫著要相愛……”流氓小調的傳播。
弄得兩人臉紅脖子粗的,羞羞怯怯的,每天只能互相偷看幾眼。再不敢像以前,耳鬢廝磨的在一起。
然而情愫一生,豈是外部力量能夠輕易阻隔的。高考一結束,兩個年輕人,自然的在夏日的夜晚進行了約會。
可惜的是蚰子考上了名校,小白菜名落孫山。但這並沒有影響兩人愛情的繼續,參加工作的小白菜儘自己所能,為讀書的情人提供經濟資助。
讀書人回報的是,一篇篇讀來讓人熱血賁張,濃情蜜意的信件。
轉眼幾年過去,蚰子畢業分配到了市郵電局辦公室。
在那個既講學歷,又看文憑,更看年齡的培養幹部模式下。僅僅兩年,蚰子就登上了局辦公室主任的寶座。從這時起,蚰子對蔣薇薇的熱度突然冷了下來。
絕望的等待,和傷心欲碎的期待中。謎底漸漸被揭開:蚰子己經成為大官的貴婿!
無怪乎,他會提拔的這樣快!
也難怪,說扔就扔,他能不眨眼睛,忍心拋開相戀多年的女友。
知情的同學嗤笑著說。
曾經風靡一時的薩特的存在主義,曾經被一些後資本主義時代心靈空虛的人奉為精神典籍。存在決定一切,突出來自自我,更刺激了任=人性本來就存在的可怕的私慾。
私慾縱橫,那是有理智的人和禽獸之間隨時可以變成等號的不等式。
存在主義、現實主義,已經左右了一代年輕人的觀念。
山盟雖在,錦書已是難託!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未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
乃敢與君絕!上邪,我與與君絕,
已經是古代的願望,和青年男女之間的相許。
蚰子不是沒有難過,在蔣薇薇和權貴之間抉擇的那十幾個夜晚,他也是徹夜難眠。
他的良心,受到巨大的譴責。
在升官發財,物慾橫流,私心膨脹的對比下,一個尋常女子的痴情算得了什麼?古有陳世美,今有富易妻。
蔣薇薇就像一張用過的餐巾紙,還是被蚰子輕鬆不在意的扔到了垃圾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