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鑽桿收了上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就在大家心裡沉浮不定的時候,代替鑽桿伸出來一截鋼管。上面又敲擊了幾下,管子裡不一會,就滴出了一些濃稠的液狀物。
早有準備的孫燕從,拿起礦工帽接下流出來的東西。用鼻子聞聞,聲嘶力竭的喊道:是牛奶!
這次他們足足接收了幾礦工帽的液態食品,對方顯然不敢多給。餓久了消化系統已經退化,多吃一口東西也會要了人命。
在估摸到下邊的人,吃過東西后。上邊的鋼管有節奏的敲擊了起來,那聲音很像發電報敲擊的節奏。
孫燕從明白了,上邊是在詢問,有多少人。他拿起林彥俊的礦工斧,按著周圍的人數,一下下敲擊著。資訊很快發了出去,這裡有四十多個人!
資訊傳到指揮部,指揮部裡馬上沸騰起來。
還有四十多個工友在一起,他們還活著!
大家一掃多日的陰霾。老塘子透水造成的特大惡性事故,死亡人數大大減少。
,!
面對眾多的翹首以待的礦工親屬,因為井下被困礦工人數太多,死亡人數無法確定。為了安撫人心,救護的資訊是嚴格對外保密的。就是已經確認死亡,屍體已經躺在太平間的礦工,礦上也是對他們的家屬暫時不敢說。
不是太心狠,搶救還在進行。
搶救的秩序,行為怎能被打亂?
今天礦山搶救指揮部,第一次,把這個好訊息釋出了。
站在大雪已經融化,露出斑斑剝剝煤炭黑的,副井工業廣場人頭攢動。眼睛都要望穿了的礦工家屬,大部分不會再流眼淚,只是滿含著期冀!
該流的眼淚,早已流乾了。
吳小怎和蔣薇薇聽到這個訊息,兩個人高興的抱在一起。
要知道,班長是要和大部分工人在一起的,而權健有從來都是跟在林彥俊的身邊。
工區支部已經已經研究過,當林彥俊被提拔以後,班長就由權健有來接班。
這樣看來,大機率他們二人都還活著。
五天來,兩個女人第一次有了笑容。這笑容在陽光下,在具有煤礦特有黑色的殘雪背景裡,蒼白髮黃而又帶著凍瘡的臉頰上,綻放開來。只是鮮花已經枯萎了,再沒有盛開季節的美麗和靈動。
讓熟悉她們的人,為曾經明豔無比,現在瘦削疲憊的吳小怎、蔣薇薇心慟。
礦工的命也是命啊!有血有肉的他們也有情,有愛,有圍繞他們運轉的家庭!有摯愛的妻子,情人!
這是事故以後,林彥俊們在幾百米地層下度過的第六天。
這六天說長,比他們經過的任何時期都長。分分秒秒都被奇怪的物質拉長,長的讓人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血肉。
說短,也就是像睡了一大覺。過去誰也沒有本錢,可以這樣大把的,消費名譽上屬於自己的時間。
被困的礦工們依然很安靜,心態出奇的好。面臨死亡時是這樣,現在和外邊有了聯絡的渠道,知道礦上正用盡全力的營救他們,心裡更是多了安慰和平靜。
自從選擇吃煤礦這碗飯,就意味著選擇了危險這兩個字。據國家權威統計,在和平年代,傷亡人數最多的除交通運輸外,就是煤礦!
雖然還沒能上井,視覺神經也越來越差。大家在吃了一些流質樣的東西后,身體沒有康復到以前力拔山兮的程度。
但起坐再也不像之前,挪不動手腳,氣喘吁吁,精神出現遊離,人處於昏迷和半昏迷的狀態。
林彥俊和孫燕從都很高興,脫離虎口只是個時間問題,死亡的魅影已經開始遠離他們。
就在他們去鋼管口敲響管子,等待上邊放下食品的時候。孫燕從對林彥俊說:我們這些人得救是沒有問題的啦,只是不知道李樹來幾個在下山巷道,接轉運輸的人怎麼樣啦?
林彥俊聽完以後,仰起了臉,緊閉著眼睛。這也正是他,心裡無法安靜的原因。
李樹來圓圓的臉,人生的很是陽光,見人不笑不說話。礦工世家子弟,高階技校畢業的技工,假以時日,在煤礦必成大器。
只是,那天工休時間以後,自己為什麼專門調整他去下山順風巷去開小絞車,負責礦車轉運?如果,他此次遭遇不幸,自己是最大的罪魁,一生都不能安心的。
想到這裡,他對孫燕從說:我打算去尋找一下。六七天啦,如果沒有其他的機遇,就怕生存的希望很小。
孫燕從說:我去!這些天,凡是困難危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