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馬車便是從此處側翻,滑落到半坡的地方。”
袁捕頭一面伸手指點,一面還原當時的情景,“死者則滾落到谷底,身下石塊散佈,血跡遍灑,屍檢結果為頭部受重創而死。”
云溪鹿抬頭看去,坡上的兩處灌木出現明顯碾壓痕跡,谷底多為稜角分明的石塊,近日並未下雨,石塊上還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
“馬車因何側翻,馬匹呢?”云溪鹿一面檢視四周情況,一面問道。
“套繩的驟然斷裂。”
袁捕頭也不知為何,對云溪鹿就是有種說不出的信任,便是沒有隱瞞地交代道,“灌木叢的兩處壓痕,一處便是車廂的,另一處則是死者的,應是中途甩飛後滾落了谷底。馬匹卻是丟失了,很可能跑入了深山。”
“套繩斷裂?”云溪鹿挑眉。
“查過了,並無利器切割或其它人為痕跡。”袁捕頭猜出了云溪鹿的話外之意。
“嗯。”
云溪鹿點點頭,在附近走了幾步,突然俯身從山路中間的一條石縫中撿起了一方繡花精緻的絹帕。
“這帕子,是我姐姐的。”鄭立軒立時伸手拿過去,辨認一番後確定了為死者之物。
袁捕頭也是走過來,然後就發現了帕子上的血跡,“好是蹊蹺,死者摔落谷底而亡,又怎會在這路上出現有血跡的東西?”
“會不會是帕子被風吹過來的?”溫至清提出假設。
此時,云溪鹿從馬車上拿了把掃帚,對著山路就輕輕地撫掃起來。
“血跡!這路上居然有血跡!”
很快,袁捕頭髮出驚呼聲,“還有帶血的車轍印,竟被人刻意用山土給重新掩埋過,沒錯了,此案件絕對不是意外!”
“我姐姐竟然真是…”捏著帕子,鄭立軒滿臉的痛苦。
本來姐姐懷著小外甥一屍兩命已經令他很是難過,卻沒想到竟是被人給害死的!
“如此看來,此處並非第一現場。”
袁捕頭眯起眸子,隨即對著鄭立軒抱歉地道,“此事是我們衙門的疏忽,我們保證會重新徹查,給鄭秀才您一個交代。”
“肯定要重新查,我不能讓姐姐含冤而死。”鄭立軒深呼吸口氣,看著云溪鹿道,“大師,姐姐她…她是在何處被人害死的,您知道麼?”
“知道,在那外室之前的住處。”云溪鹿點頭。
“你的意思是…”
鄭立軒瞪大眸子,憤怒的道,“我姐姐竟是被那外室給害死的?”
云溪鹿沉默了下,並未正面回答,而是道,“你姐姐頭上的傷勢,粗看與石塊撞擊相似,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出現了多次堆疊的情況,明顯並非普通的意外磕碰,乃是多次敲擊造成的。”
“那個賤人,我要殺了她!”鄭立軒已經氣得雙目赤紅,眼底已經佈滿了淚水。
姐姐從小帶他最好了,姐弟兩人感情深厚,他還說長大了要幫她撐腰保護她的,卻食言了。
袁捕頭見此,趕緊伸手拍了拍鄭立軒的肩頭安撫,“先去案發現場看看再說,想要給犯人定罪也是需要講究證據的。”
“好,我立刻讓人去查那外室的住處。”鄭立軒擦了擦眼淚說道。
“不用,我早已經算出了位置,走吧。”云溪鹿說完,就上了馬車。
走到這一步,云溪鹿心頭很是唏噓,玄誠子是真的厲害,幾乎算無遺漏。
袁捕頭和鄭立軒聽了,對視一眼,都是露出敬畏之色,這位大師似乎比他們想象中的厲害!
一行人朝著外室的居所而去,而此時,羅泰文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開啟密室,到了一間房子前,他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那屋內才傳出低沉且略帶不滿的男子聲音,“何事,不是交代過,無事莫要來找麼!”
羅泰文一聽,趕緊解釋道,“黃先生莫生氣,實在是這次似乎真的被那鄭家的小子請到了高人,事情可能要敗露了。”
“說!”
沉默了片刻,黃先生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只是顯得很平淡,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是這樣的,那人一下就看出了那鄭氏不是意外,還說能夠看到死者的魂魄,我擔心…”
“蠢貨。”
聽到這裡,黃先生立刻冷聲打斷,“你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了麼?”
羅泰文愣了下,才喃喃道,“就…就是您幫小人換子成功,小…小人將鄭氏母子的魂魄供奉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