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太皇太后心裡忍不住泛起濃濃的挫敗感,氣憤不已,又將殿內的東西摔砸了一遍,抬眸看向殿外。
整張臉因為憤恨而扭曲,面色陰鬱。
她是個孤女,自小被陳苟收養。
他帶她溫柔至極,會送她精美的飾品,華麗的衣衫,可口的美食……
一直將她金尊玉貴地養著。
年輕時的陳苟身形挺拔、氣質儒雅、那張邪惡又俊美的臉,看向她時總是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這種笑讓她迷戀不已,總是幻想長大後能與他長相廝守。
而他也縱容自己,處處包容自己的放肆!
她以為他是愛自己的。
及笄那日,她鼓足勇氣,打算將自己交給他。
猶記得他那夜的瘋狂,歇斯底里……
明明滿眼充滿慾望,寧願傷害他自己,也不忍碰她一下!
但見她滿眼含淚,死死咬著唇角,他又笑著伸過手來安慰她。
“芙兒乖,莫要如此傷害你自己,你如此高貴漂亮,值得這世上最尊貴之人,我……配不上你。”
她見他雖笑,但眼底卻劃過一抹心疼和愛戀,那種感情隱忍又剋制,讓她更加欲罷不能。
起身瘋狂地撲向他,“爺,求你,求你要了芙兒吧!”
“我不要那尊貴之人,芙兒只想做你的女人,與你長相廝守!”
那一刻他失控了,將他緊緊擁入懷中疼惜著,撫遍了她的全身,卻在最後那刻抽身離去,獨留空虛寂寞冷給她。
“芙兒,你還小,我不能毀了你,待你再大一些,若你還如此堅定,我必要了你!”
“到時哪怕迎上那至高無上之人,我也勢必將你奪回來。”
說罷,依依不捨地看向她,扭頭走向那冰天雪地……
至此他一連消失數月,但是燕窩、玉器、首飾、華服、珍玩等,如水一般流入她的房內。
獨獨他的人避而不見,直到一日他的貼身小廝,焦急來找他。
“姑娘,求求你,救救爺吧?”
“朝中有大官見姑娘美貌,逼迫爺將你送入他府上做妾,爺不肯,那人便羅列罪名要將爺弄死!”
“門下政客獻策,勸說爺將姑娘直接送入宮,斷了那人的念想,還能給爺日後的官途鋪路。”
“以姑娘的天人之姿,若入宮,必能得皇帝恩寵,如此爺便再也不會被奸人所害,以爺的能力必能位居首輔。”
“可是爺他捨不得,他寧願下大獄,去死,也不願將姑娘送出去。”
“小人實在不想看爺因此送命,斗膽跑來求姑娘,求你救救爺吧,求你主動進宮幫幫爺,別再讓他被那些人磋磨……”
小廝說完後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她卻彷彿被抽走了靈魂,雙眼呆滯,她想自我了結,卻見一襲白衣踉踉蹌蹌而來。
竟是……
他!
只不過,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意氣風發,風流倜儻!
他滿面憔悴,欲言又止,抬起手想撫上她的發,卻停在了半空,嘆息一聲。
“芙兒,莫怕,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便沒人能把你搶走,不過就是一死罷了,有何懼之???”
隨後猛烈咳嗽起來,咳得,她的心疼痛不已,喘不過氣來。
那一夜,他留了下來,緊緊把她擁入懷中,時而囈語:“芙兒,芙兒莫怕!”
“不,我就是死,也不會讓芙兒給你做妾!”
“她值得更好的……更好的!芙兒……芙兒!”
那一夜她哭溼了枕頭。
第二日,天未亮,她找到那小廝。
“我同意悄悄入宮,你可有辦法?”
那小廝大喜,隨後引她去見了一人,更是在那人的運作下,進了宮。
當他追來時,一切已成定局,無法挽回。
他看向她滿目柔情,那隱忍剋制的情意,在那一刻噴薄而發,似洪水猛獸將她吞沒。
“芙兒,若數月前,我要了你,我們是否就不會走到如今局面???”
“芙兒,我後悔了,我後悔做君子了,我就該做那個小人,我就該任由我的心,將你留在身邊,恩恩愛愛才對……”
他那副深情悔恨的模樣,讓她的心更痛了,那痛印入了靈魂。
以致在宮內多年,每每難熬之時,她總是幻想與他的美好相遇。
為此,她極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