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絨絨是看不上趙桓的。
她和趙桓的婚事是父親在世時定下的。
父親說趙桓踏實可靠是個過日子的人,可男人光可靠有什麼用,雖然趙桓長得挺拔高大一表人才,但他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整日在外邊東跑西顛沒個正形兒。
作為一個男人。
連最基本賺錢的能力都沒有,結了婚拿什麼來養活老婆孩子?
難不成讓自己跟著他吃苦受累、吃糠咽菜?
想都不要想!
自己長得清麗可人,這麼美麗的花兒插在趙桓這坨牛糞上豈不是可惜,再說了,她不想一輩子都窩在錫水村這個小破村子,她想走出去。
走出去才有更廣闊的天地。
“大伯孃,咱們進去說吧。”
杜絨絨哭過的嗓子破碎而沙啞。
她身穿孝服,腰間繫了一條白色腰帶,襯得身段窈窕、小腰盈盈不足一握,一雙桃花眼因為哭過的原因還泛著紅,鼻頭也微微發紅,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嬌俏可人的氣息。
溫淺淡淡收回視線。
怪不得說要想俏一身孝,杜絨絨這麼穿,引得圍觀的幾個男人一直若有似無地往她這邊看,她自己似乎也察覺到了,白著臉往江暮雲身邊靠了靠。
長得好看無人庇護,在許多男人眼裡就是一塊大肥肉。
雖然有未婚夫,可看兩人之間的情形似乎並不親暱,尤其是杜絨絨,她幾乎不和趙桓眼神交流。
哪裡是男女朋友該有的狀態?
比陌生人也強不了多少。
溫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悠了幾圈,默默在心裡下了個結論,這一對兒很大可能成不了。
杜絨絨壓根就沒想過和趙桓共同組建家庭。
進屋後她給江暮雲和溫淺倒茶,給蟲蟲拿點心,對著她們溫溫柔柔,一轉身看向趙桓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冷淡。
“桓哥,家裡沒有男人不方便招待你,要不你先回去吧。”
這就是明擺著的逐客令了。
趙桓眉眼沉了沉,沒多說什麼,打了個招呼後自行離開。
等他走後,江暮雲抿了口茶水才道:“絨絨你也太過避嫌了,趙桓是你的未婚夫,幫著你處理喪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大伯孃,您不知道我的苦處。”
杜絨絨低垂著眉眼,聲音哽咽道:“我爸沒了,以後再也沒人護著我了,我自己若是不自尊自愛,隨意和男同志接觸,一旦給村裡那些閒漢留下個輕浮的印象,豈不是白白給自己招來流言蜚語。”
“可你和趙桓已經訂婚了啊。”
江暮雲有些弄不明白杜絨絨的腦回路,在農村,訂了婚就相當於過了名路,誰會覺得未婚夫妻接觸是輕浮?
絨絨這孩子想多了。
不料杜絨絨卻突然抽泣了起來。
“大伯孃,我實在是怕了這些男人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晚上經常有人在我家門口徘徊,昨晚我在房間裡洗澡還看見一道黑影,我不敢和任何男人多說一句話,生怕招來是非,我”
“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啊。”
說完。
她像是情緒崩潰一般,再也支撐不住,趴在桌上埋頭哭了起來,哭聲悲涼悽愴,彷彿要將心底所有委屈都宣洩出來一樣。
江暮雲心下不忍。
她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父親突發疾病去世,母親扔下她嫁到了外村,小小的她只能跟著寡居了半輩子的外婆過日子,只是好景不長,十三歲那年,外婆也沒了。
之後,她獨自一人住在錫水村。
那時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如今的杜絨絨還要清麗幾分,因為長得好看,總能招來許多騷擾和閒言碎語,如果沒有阿郎和陸庭生一直護著她,恐怕她早就被人拆吃入腹了。
現在杜絨絨也成了孤女。
江暮雲太能體會她的無助和彷徨了。
“孩子,別害怕,大伯孃覺得趙桓是個可靠之人,不然你和他儘早完婚,也不用替你爸守孝,咱們特事特辦,相信趙桓那邊也不會拒絕。”
“我”
杜絨絨眼眸微閃。
她想說自己看不上趙桓,嫌棄他沒個正經工作,可這種話是萬萬不能當著江暮雲和溫淺的面說出來的,否則在她們眼裡,自己成什麼人了。
“我怕我爸會怪我。”
“如果趙桓願意等我三年,三年後我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如果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