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漆璃不會有什麼怨言,也沒必要。拿出自己帶來的冷硬麵包啃了起來,他知道威尼根本不會幫他準備晚餐,總是習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無言的開啟窗子望著無邊無跡的黑夜,他覺得自己很適合與黑夜相融。據說魔城有一條河,叫綠河。魔界裡黑髮的魔族者很少,漆璃帶上了殘破的帽子,那是他死去的父親留下的工作帽,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以前做的是什麼工作,總之這帽子還是可以遮住他的黑髮。漆璃旅館老闆問綠河在哪個方向,老闆的眼神在他的臉上定了一小會兒,未得到答案的漆璃卻跑開了,雖然習慣別人異樣的眼光,可是還是不習慣被人盯著看。跑出了旅館就等於在魔城內亂晃悠。漆璃在尋著去綠河的路標。走了快一個小時,身材瘦小的他在魔群者中並不突顯,低著頭走的他大概被其魔族者他認為是頑皮的小孩,被家長趕了出來。終於,找到了。他看到了去綠河的標誌。透過幽暗且深的小巷子,他看到了一條湍急的河。只是河邊上站著兩個衣著非常耀眼昂貴的兩人影,他們似乎在吵架,聲音很大。漆璃的突然出現驚動了兩人,隱約中漆璃看到了背對著他的男人有一頭金髮,面向他的男人有一頭則未看清楚髮色,只看到修長的身材顯得比例勻稱。就在漆璃不想發出聲音要後退的時候,他不小心踩到了個小石頭。與此同時,一束白光突然射向站在牆角邊的漆璃,漆璃急忙後退幾步,轉身邁腿奔跑,腦海裡只閃過一個念頭。危險! 長相白光沒有擊中快速轉身跑開的漆璃,漆璃跑進了陰暗的小巷。第一次,漆璃覺得自己的生命如此寶貴,邊奔跑邊清楚的聽到在穿過黑暗的巷子時,還能聽到身後清晰響亮的低沉男音。&ldo;真是個十足十的縮頭烏龜,有膽露頭沒膽露臉……&rdo;越跑越急,越跑越沒力,那好聽的低沉男聲用來罵人似乎有些可惜,漆璃並不是惋惜,只是平述一個事實。漆璃背靠在牆上拍著胸口努力的喘息著,昂望著烏漆麻黑的夜空,周圍是一片冷清,有些蕭索的感覺,聽與他一起拉縴的那些大漢說,只有天堂才會見得到真正的光明。沒有聽到有人追上來,漆璃邁開因跑步而顫抖的雙腿回旅館,明明就靠近綠河卻沒有欣賞到綠河上的風景,漆璃並不懊惱自己運氣不好。很快就聽到鐘聲敲響十二下,意示著午夜的來臨,漆璃也回到了旅館脫了鞋上床睡覺。也許只是間平凡不上檔次的旅館,每天前來的客人總是三三兩兩,被子上的飄散著發黴味,漆璃索性把被子掀開,打算不蓋被子睡覺。就在漆璃要閉上雙眼休息時,窗外飄來一張白紙,他坐起身把白紙接到手中,低頭掃視了下,上面閃動著魔族字,應該是威尼傳給他的,漆璃只識得些簡單的魔族字眼,上面寫的意思大概就是明天威尼不能陪他玩,讓他自己玩一天然後再坐之前那輛馬車回蒼利村。漆璃看完後把白紙向空中一拋,吧啦吧啦的燃燒聲音隨之響起,明黃的火光忽明忽暗,最後燃燼成死灰。自從威尼學會用魔法傳信後,每每漆璃把信向上一拋就會燃起火光,這是他收到信後唯一覺得值得他看的一點,他享受著白紙燃燒的過程。看著看著,疲憊的他睡了過去。第二天很快就來臨。魔界自然也有白天,只是這裡的白天與天堂相比要暗淡多了。漆璃啃完自己冷硬的麵包後,背上自己用布包包好的小瓷罐離開了旅館,離開旅館前他自己付了房租,雖不多但他已經感覺到出門花銷真的很大,一個晚上二十個銅幣就沒有了,而且住得還不舒服。至於威尼,漆璃相信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威尼從來都是自以為是的魔族者,但漆璃不會去計較,至少他是唯一一個願意和自己說話的魔族者。魔城很繁華,街道兩旁都有很多商店,酒館,餐館,漆璃邊走邊欣賞著這些氣派非凡的建築,他從不知道原來魔族人這麼富有。漆璃漫無目的在繁華的大街閒逛,逛累了就會坐在街邊安放的凳子上休息,那些凳子都是會動的活物,要坐上去還真的有些難度,漆璃試了三次後才找到竅門,只要在坐上去有撫摸它們三下,它們就乖乖地定在地上讓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