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仍迴盪著這人隱忍的痛喊,眼前仍浮現著這人身下汩汩流出的血水。而在那樣的痛苦中,這個從小就沒吃過苦的人竟硬生生地要忍下去,只為了不讓他給他用麻藥。在這人為他懷上孩子的時候,他便已做出了決定,生產時給他用麻藥。可這人哭著求他,求他的皇帝哥哥不要,他哭得很傷心,很害怕。&ldo;饕兒,不要讓寶兒哭,他會沒力氣的,那樣他和孩子都會危險!&rdo;&ldo;皇帝哥哥……求你……寶兒求你……不要,不要……&rdo;&ldo;饕兒,相信寶兒,寶兒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rdo;&ldo;皇帝哥哥……求你……&rdo;所有的人都在勸他,而他最終改變主意卻僅僅是因為這人的淚,這人的哀求。&ldo;如果孩子兩個時辰之內生不下來,用藥。&rdo;這是他最大的讓步。&ldo;皇帝哥哥……&rdo;&ldo;寶兒,聽話。&rdo;少有的嚴厲把那人的祈求攔了回去,那人懂他,就如他懂那人。兩個時辰,即使會被怨,他也絕不再妥協。也許是聽到了父皇的威脅,惠耀國當今皇帝劉饕的長子在時間將要過去的時候從他爹爹的肚子裡出來了。在他哭出他降臨到這世上的第一聲時,他的爹爹也在痛哭。不是因為那難忍的疼痛,而是因為不會被用藥的輕鬆。沒有人會苛責皇帝的殘忍,因為沒有人不知道當今的皇帝陛下對他的表弟、他後宮唯一的主人尉寶兒從兒時起便有的眷寵與疼愛。如果這世上沒有一個叫尉寶兒的人,那皇帝的後宮將永遠虛懸下去。劉饕的感情太淡,淡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情愛,只有尉寶兒才能引出他全部的情愛,即使是與劉饕一同長大、與他格外親暱的劉天賜都不曾做到。這人是他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在這人還不懂事的時候,他床的一半位置就已經被這人佔去了。從他會甜蜜地對他笑,到嬌嬌地喊他&ldo;哥哥&rdo;,再到歡樂地叫他&ldo;皇帝哥哥&rdo;。這人不管是身子還是靈魂,都沾滿了他的顏色。如他所期盼的那樣,這人的心裡眼裡只有他,只是他。一個全心全意的,絕對不會背叛他,不會離開他的人,在他的畫筆下一步步地成為了他名副其實的愛人,成為了他孩子的爹爹。&ldo;皇帝哥哥,寶兒不夠聰明,無法幫皇帝哥哥處理國事,也不能和餮哥哥那樣打理韻坊。可寶兒,能為皇帝哥哥生寶寶,就像皇爺爺、皇叔還有爹爹那樣,生寶寶。&rdo;他的寶兒在不識情慾的時候便想著要為他生寶寶。這世上,也只有寶兒能為他生寶寶,他和寶兒的寶寶,惠耀未來的儲君。寶兒無須聰明,無須幫他處理國事,無須幫他打理韻坊。寶兒只需在他每次回到寢宮時高興地叫著&ldo;皇帝哥哥&rdo;然後撲到他的懷裡,只需在夜深人靜時依戀地窩在他的懷裡,只需在他為國事而心煩時和他一起去睡林子。他需要有一個人始終如一地捧著他的心,如對待寶貝般讓他隨時能找到自己的心在哪。寶兒沒有讓他失望,他的寶兒就如他的名字,一直寶貝地捧著他的心,令他不再迷惑,不再彷徨。在小皇叔與尉天成親之後,他曾一度不知道自己生於這世上還有何用處。太子又如何,天下又怎樣,那不是他想要的,在失去了繼續走下去的目標後,他迷失了。直到寶兒出世,直到寶兒被他抱入懷中的那一刻,他眼前充滿迷障的路又清晰可辨。他不否認自己內心裡戀童的陰暗。在寶兒開口軟軟地叫他哥哥時,他便定下了他這一生。不管寶兒長大後是否會喜歡上別人,他的寶兒只能是他的,只能成為他的,在他的身下承歡,為他生下孩子。在小皇叔選擇了尉天之後,他儘管不願,但還是放手了,對小皇叔他更多的是愛護,是守護。可寶兒,若有第二個尉天,他會把那人攪碎,讓他在世上連一根頭髮都留不住。※&ldo;唔……&rdo;床上的人似乎因為疼痛難忍而發出了嚶嚀,劉饕立刻回神,湊了過去摸上那人的臉低喚:&ldo;寶兒?&rdo;&ldo;唔……皇帝……哥哥……&rdo;還沒有醒來的人下意識地喊,帶著對對方的濃濃依賴。劉饕摸上尉寶兒的眼睛,另一手握緊他的手:&ldo;寶兒,皇帝哥哥在。&rdo;&ldo;唔……&rdo;緊閉的神似爹爹的鹿眼緩緩睜開,尉寶兒模模糊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