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飛,保姆明天來了讓保姆收拾吧,你的手腕還有傷呢。&rdo;孫敬池跟了過去。燕飛揮手讓他走,嘴上說:&ldo;我又沒殘疾。去去去,別妨礙我,我自己的屋子不習慣別人給我收拾。&rdo;孫敬池咧嘴笑:&ldo;好好,我不煩你。&rdo;他特喜歡聽燕飛說這裡是&ldo;我自己的屋子&rdo;。甜蜜地飄走,孫敬池繼續喝茶看新聞。聽著從廚房裡傳來的聲音,蕭肖摸摸臉,有點發楞地說:&ldo;我總覺得自己在做夢。&rdo;&ldo;你咬自己一口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rdo;嶽邵沒說他已經咬過了。孫敬池沉吟了片刻,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ldo;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傢伙的事。&rdo;他這麼一說,嶽邵和蕭肖的臉色瞬間陰沉。他們又何嘗不是。可以說,杜楓是懸在他們心頭上的一把劍,一把危險的劍。嶽邵咬牙:&ldo;他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rdo;蕭肖的眼神足以冰凍整棟別墅。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燕飛幸福地忙碌著。身為一個潔癖,忙碌永遠伴隨著他們的生活。看著一堆雜亂無章的東西在自己的手上變得有條有序、整整齊齊,這種幸福是&ldo;凡人&rdo;無法體會的。一個鐘頭收拾完需要放在廚房的東西,燕飛轉戰客廳。看著他像只勤勞的蜜蜂把散落在地板上的東西一樣樣擺放在應該擱置的地方,嶽邵、孫敬池和蕭肖第一次有了一種&ldo;生活&rdo;的錯覺。這裡是他們的&ldo;家&rdo;,是他們夢寐以求,甚至絕望到不敢奢求的家。中午,樓上樓下都收拾完的燕飛給三人做了義大利麵和羅宋湯。當三人吃下第一口面時,他們的眼眶再次泛紅。燕飛用自己的方式調節了氣氛,一頓飯吃得溫馨而又充滿了懷念。飯後,石頭剪子布的結果是蕭肖去洗碗。燕飛絕對絕對不會把碗留到第二天讓保姆來洗的。而五年沒洗過碗的蕭肖雖然輸了,卻沒有半點的不滿,畢竟心境不同了。臥室裡,自住院後就養成了午睡習慣的燕飛躺在大床的中央。身邊兩側是蕭肖和孫敬池,嶽邵躺在蕭肖和他的中間下方,抱著他的雙腿。對著床的電視牆上方是一幅水墨山水畫,落款處的紅色印記是篆體的&ldo;鍾楓&rdo;二字。電視櫃上,電視的兩側各擺放著三個相框,裡面是四個人在不同地點不同時間的合影。燕飛還知道,電視牆另一邊被分割出的小客廳的桌子上,擺放的則是他的單人照片,牆上更是掛滿了有著他模樣的相框。除了照片,還有許多&ldo;鍾楓&rdo;曾送給三人的禮物‐‐有鋼筆,有書籍,有素描,有木雕,甚至是空的食物罐子。房間裡充斥著屬於&ldo;鍾楓&rdo;的氣息。一想到自己踏進這間臥室時,床上擺放著三個枕頭,床頭掛著鑲嵌著他的照片的水晶墜子,燕飛的心窩就不停地抽痛,痛得他牙根酸。這五年來,這三個人就是靠著這些東西挺過對他的思念吧。燕飛不敢問。&ldo;把房間裡我以前的照片都收起來吧。&rdo;三個已經閉上眼睛的人瞬間都睜開眼睛,看向說話的人。燕飛一臉不爽地說:&ldo;一看到我以前&lso;高大&rso;的樣子我就很悶。這些照片時刻提醒著我現在在身高上的殘疾。&rdo;他不想這些照片再勾出這三人心中的傷痛。而且他一看到這些照片他就懊悔一分。三人沒有出聲,就那麼看著燕飛。幾分鐘後,孫敬池第一個下了床,收照片。嶽邵和蕭肖也隨後下床。燕飛對三人笑著說:&ldo;我變了模樣,照片也得換了,你們要熟悉我現在的樣子。&rdo;&ldo;收一部分吧。&rdo;嶽邵動作很小心地把照片從相框裡取出來,撫摸照片上的人,&ldo;你以前的樣子,現在的樣子,我都要刻在心裡。&rdo;燕飛的牙根又酸了,不過他仍是帶著笑容,說:&ldo;那就收一部分吧。下午睡起來我要拍照。&rdo;&ldo;好。&rdo;取出一半相框裡的照片,把照片收進相簿裡,三人重新回到床上,抱住燕飛。燕飛拍拍三人,閉上眼睛:&ldo;睡吧。&rdo;三人抱緊他。二十多分鐘後,呼吸平穩的燕飛緩緩睜開雙眼,放在嶽邵腦袋上的手輕輕地撫摸對方剛硬的頭髮,心窩的一角酸酸的,軟軟的。※哼著歌,動作緩慢地洗了頭的燕飛彎腰在洗臉池裡把腦袋上的泡沫衝乾淨。雖然身上的疤痕看起來仍然很猙獰,雖然左肩和右手腕仍不能過分用力,不過好歹可以勉強自己洗頭甚至可以洗澡了,燕飛的心情別提多飛揚了。對於一個潔癖人士來說,不能洗澡的痛苦簡直堪比要你命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