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先把碗給我燙燙。&rdo;正要倒雞湯的何開復險些把一保溫桶的雞湯撒地上。眨掉眼裡的溼潤，他拿起焦柏舟和衛文彬給燕飛準備的碗筷勺子等站起來，佯裝不滿：&ldo;都快死了還這麼毛病，真該把你丟到難民營。&rdo;燕飛半盒著眼睛說：&ldo;別鬧我說話了，眼前都冒星星了。&rdo;何開復一聽，提起暖壺就走。看著何開復出去，燕飛吐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沒一會兒，何開復就回來了，一看到燕飛，他的眼神恍惚了恍惚。回到床邊，給燕飛倒了雞湯，舀了些雞肉，他坐下，喂燕飛吃。燕飛有點餓了，兩人誰也不說話。何開復一勺一勺喂燕飛吃，燕飛一口一口也不客氣。整整喝了三大碗的雞湯，吃光了雞肉，燕飛才緩過氣來。&ldo;好點了。&rdo;&ldo;要不要喝水？&rdo;何開復給燕飛擦了擦嘴，問。&ldo;漱漱口。&rdo;何開復又伺候燕飛漱了口。期間，他的手一直都有點顫抖。這人，投胎了也沒去掉潔癖的毛病。又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待身體沒那麼發麻了，燕飛睜開眼睛看著等他回答的何開復說：&ldo;我一睜開眼，就在這副身體裡了，因為吃安眠藥自殺在醫院住院。我哪能想到，不久前才剛跟你吃過飯，轉眼就是五年過去了，還身體縮小成了一個大學生。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是另外一個人了。一個你們認不出我來，可我卻還記得你們的人。我有時候都弄不清，我到底是燕飛，還是鍾楓。&rdo;&ldo;是我笨。&rdo;何開復一手握住燕飛的手，一手給他擦虛汗，眼眶泛紅，&ldo;我真他媽的不是人，對你說了那樣的話。&rdo;燕飛稍用力握了下何開復的手，終於對他露出笑容，何開復的眼淚差點掉出來。&ldo;這件事也確實匪夷所思。要不是小陽整天跟我生活在一起，他也照樣認不出我來。我剛&lso;醒來&rso;那會兒，他完全把我當空氣。他之前還沒我高，小孩子一個，再見面卻長成大人了，我都得仰視他，你不知道我有多胸悶。你說，我直接來找你們好，還是讓你們發現我的存在自己求證好？&rdo;何開復低頭在燕飛的袖子上蹭了蹭眼睛，再抬頭說：&ldo;你做的沒錯。這都五年了，你要直接跟我說你是鍾楓，我肯定一槍崩了你。&rdo;想到了什麼，何開復的眼裡浮現心疼，&ldo;你吐血，是不是那三個臭小子跟你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rdo;燕飛的眼神頓時暗下，苦澀地說：&ldo;你都會那麼懷疑我了，何況是他們。小小給我拿了張一百萬的支票，說是感謝我救了小陽。其他的我也不說了，前晚回學校的路上我收到一簡訊，威脅我如果不想死就遠離小陽。你說，我這心裡能好受嗎？&rdo;&ldo;那三個混帳東西！&rdo;何開復咬牙罵道，接著想到自己也混帳了一回，立刻心虛了，&ldo;我們都不是東西，讓你受委屈了。&rdo;&ldo;我是很受委屈。&rdo;燕飛的眼裡竄出火苗，&ldo;我的事你要敢跟他們透露一個字，我就扒了你的皮！&rdo;何開復一個哆嗦，趕緊陪笑臉：&ldo;我不說不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那三個傢伙說得有多難聽。&rdo;接著他又忍不住求情，&ldo;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們。還不都是你寵出來的。&rdo;燕飛一個眼刀甩過去，何開復瑟縮。&ldo;是啊。是我寵的。我那麼寵他們，寵到他們連我在他們跟前他們都認不出。你，我還能安慰自己只是朋友，認不出正常。他們呢？他們剛會走路就跟在我身邊，二十多年啊！他們叫了我二十多年的哥，我不過是換個皮囊他們就認不出了。你說，我這算不算自討苦吃？&rdo;就算是，何開復也不敢說是。尤其是想到那仨小子在鍾楓&ldo;死後&rdo;都做了些什麼荒唐事，而自己又有縱容之嫌，何開復毫不猶豫地臨陣倒戈，拋棄了那三人。他用力點頭，就差對天發誓地說：&ldo;你要怎麼懲治他們，我都支援，絕對支援。他們是太過分了。你看小陽和我都能認出你，他們認不出也就算了，還不懂得知恩圖報。就算你是真的燕飛，那也是救了小陽一命的恩人啊。他們這麼做簡直是太過分了！&rdo;何開復馬上把自己也劃入了&ldo;夠義氣&rdo;的範圍中，假裝失憶忘記了他曾對燕飛的懷疑。燕飛噗哧一聲，被他逗笑了。&ldo;還好你不算太笨，沒把你那些酒吧搞垮了，不然五年&lso;不見&rso;，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