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打斷孃的話,月瓊的臉色很少見的嚴肅起來,張嬛玉頓時不吭聲了。見娘委屈地看著自己,月瓊無奈地笑笑,娘是想害太師血濺京城丘百里嗎?一想到那雙綠眼,月瓊自己先打了個寒顫。「娘……」放低聲音,月瓊握住孃的手,「我知道娘疼我。只是娘,太師是我的太師,他把我當成他的兒子,我也同樣把他當作我最尊重的長輩。娘,嚴剎是小妖的父王,若沒有意外的話,我……不會離開嚴剎。娘,」想到什麼,月瓊突然有點猶豫,憋了會,他左手抓緊孃的雙手,「其實我一直覺得娘和太師很般配。才子佳人,天作之……娘!」在娘舉起可怕的右手時,沒抓住的月瓊跳起來躥到汀洲身後,連連求饒:「娘,我說錯話,我不說了,今後再也不說了!娘饒命!」「壞幽兒!你氣娘,你氣娘,娘,娘……」猶如被說中心事的小女兒,張嬛玉的臉色漲紅,眼神嬌羞,看得月瓊心下茫然,他好像沒說錯嘛。「娘,太師一直未娶,您又是一個人,在一起不好嗎?」一說完,月瓊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你還說!」張嬛玉的臉紅得嬌豔,看得月瓊眼睛發直,娘還說她不喜歡!「娘,孩兒求您了,這話您絕對不能去和太師說,不然太師肯定會生氣,他一生氣說不定就不理孩兒,不理娘了。」「真的?」想到章前會不理自己,張嬛玉有點害怕。月瓊連連點頭,汀洲也連連點頭:「娘娘,李大人若知道娘娘想把他許配給少爺,鐵定會生氣。」「那,那我還是不提了。」咽嚥唾沫,張嬛玉把這個念頭丟擲腦外,並叮囑,「你們也不許在章前面前提!不然!」她陰狠地舉起右手。「不提不提,絕對不提!」月瓊在心裡委屈道:明明就是娘提的麼。好,這場小小的鬧劇算是告了一個段落。重新坐好的三人繼續談正事。張嬛玉惡狠狠地問:「幽兒──告訴娘,是誰傷了你的手!」月瓊在心中哀鳴,他就知道躲不過去,可是……「娘,都過去了。」「不行!誰都不能欺負我『陰羅剎』的兒子!」張嬛玉怒氣沖天,把自己以前在江湖上的名號都吼了出來,嚇得月瓊趕緊捂住她的嘴:「娘,小聲點!小聲點!」拉下兒子的手,張嬛玉氣呼呼地又問:「那你說,你的右手是怎麼傷的?」月瓊舔舔嘴唇,過了會道:「傷我的人已經死了,被嚴剎……娘,多虧了徐大夫醫術高超,不僅保住了孩兒的手,還讓孩兒的手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受過傷。」說著,他擼起右手的袖子,給娘看他羊脂玉般的胳膊,真是一處疤痕都沒有。張嬛玉摸上兒子的右臂,眼淚掉了下來。兒子好好的一隻手不能使力了,今後可怎麼跳舞……一想到嗜舞如命的兒子,她的眼淚就停不下來。放下袖子,月瓊擦拭孃的淚:「娘,孩兒還能跳舞,根本不影響。」「你別寬慰娘了,娘怎麼不知道?」嚶嚶哭著,張嬛玉的嗓子都啞了,「你不想說,娘也不問了。嚴剎那頭熊一定知道是誰傷了你的手,如果他不為你報仇,娘就一掌劈死他!」月瓊淡笑:「都過去了,那人已經死了,是嚴剎殺死的。」他的手是那人的心結,雖然他已經看開,可那人卻是心心念念。這個結,還是讓那人親自去解吧。「幽兒……娘苦命的幽兒……」埋進兒子的懷裡大哭,張嬛玉發誓一定要找到治好兒子手的辦法。月瓊低低地安慰孃親,見著了娘,見著了汀洲,今夜他就是做夢都能笑醒。到了晌午該用中膳的時候,張嬛玉才算是平靜了下來。抹了清潤膏等著哭腫的地方消下去,她親自喂小妖喝米漿。宮裡沒有虎奶,張嬛玉讓汀洲去取了鹿奶小妖也不喝,她索性讓汀洲在小灶房裡熬了濃濃的米漿,沒想到小妖還挺愛喝。張嬛玉高興極了,幽兒小時候也最愛喝這米漿。臉上同樣抹了清潤膏的月瓊臉上已看不出哭過。他坐在孃的身邊安靜地陪著娘,看著娘給小妖換尿布、喂米漿,對娘多年的愧疚這才有了點補償,尤其是娘被小妖逗得呵呵笑時,他更是慶幸小妖是隻糊塗的妖怪,不然他就生不出小妖了。喂孫兒吃了米漿,熟練地給他拍出飽嗝,張嬛玉在孫兒睡著後說:「幽兒,今晚娘把你和小妖送出宮,你和嚴剎今夜就出京。」「娘?!」張嬛玉露出一抹冷笑,親親孫兒的小手:「古年對你上了心,怕是已經跟嚴剎討人了。若嚴剎真如別人說的那樣,那今夜他一定會帶你闖出京城。」月瓊的心砰砰砰直跳,左手下意識地摸上臉,他都變了模樣了,為何「他」還會注意到他?和記憶中的那個可怕的影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