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墨。」嚴墨立刻推門而入。「給李休去信,命禮部準備德勝王的滿月宴。」「皇上,剛剛古君侯派人說,要在島上給小王爺擺滿月酒。」「京裡的算補辦。待君侯的傷癒合後就啟程回京。」「是。」聽到嚴墨關了門,嚴剎抬起月瓊的頭,把他腦後的頭髮撥到一邊,讓他睡得更舒服。今夜他是睡不著了,他又有了一個月瓊給他生的兒子。睜開眼,一人在床邊看著自己,月瓊對他笑笑,接著他被扶起,側靠在了那人的懷裡。「進來。」門開了,洪喜洪泰抬著托盤走了進來。先喝下一大碗水,再喝下一大碗藥,最後喝下一大碗雞湯外加半碗稀米粥,月瓊舔舔嘴:「還要喝雞湯。」洪喜馬上出去盛雞湯。「我睡了多久?」洪泰馬上說:「少爺,您睡了兩天。」聽出了洪泰話中的不安,月瓊抬眼,這人兩天都沒睡吧。他笑笑:「怪不得這麼餓,原來兩天沒吃東西了。」說話的功夫,洪喜已經拿來了雞湯。月瓊咕咚咕咚喝下,然後舔舔嘴,摸摸肚子:「飽了。」嚴剎喂月瓊喝了水,又給他拿來牙粉讓他漱了口。洪喜洪泰安靜地退下,跟了皇上這麼久他們自然清楚何時該留何時該退。「我給你上藥。」「嗯。」任嚴剎放平他,給他翻身,脫下褻褲,月瓊忍著股間的疼不滿地說:「嚴剎,我才想起來。懷小妖的時候你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自己胖了。心想若成了大胖子我可怎麼跳舞,天天想著怎麼把我的大肚子弄下去。你說多危險?」嚴剎仔細給月瓊上藥,同樣不滿地說:「那時候開遠跟你說了不能跳舞,你居然還敢給我在浴桶裡抬腿!」「我以為我胖了嘛。你不能怪我。而且你還差點打了洪喜洪泰!」「我讓他們兩個保護你,他們竟然讓你差點摔了。把我的兒子弄沒了,我不僅會打他們,我還要扒了他們的皮!」「洪喜洪泰是我的家人,你不許打他們。如果你早些告訴我我有了小妖,我也不會抬腿。今後你不許再欺負洪喜洪泰、樺灼安寶!」嚴剎在心裡冷哼,他又不是沒打過。做不好他交代的事,那兩鞭子都是輕的。月瓊把他們當家人可以,只要他們不會對月瓊有別的心思,他不會反對。小怪比小妖出生時重了足足有兩斤,月瓊這回受得傷要比第一回嚴重許多。裡裡外外全部上好了藥,再把專門的比以往細很多的羊腸輕輕埋入月瓊的體內,看到那人疼得臉又白了,嚴剎就覺得他當時該重重地抽小怪一巴掌(你捨得嗎)。「嚴剎,」月瓊拍拍身旁,「跟我一起再睡會。」嚴剎脫了鞋襪和衣裳進了被窩,月瓊只能趴著,嚴剎讓他趴在自己懷裡這樣好睡一點。眯著眼,月瓊問:「若那時候我沒有遇到你,不知我現在會怎樣。」「睡覺!」「嗯?」「你不會遇不到我。不許胡思亂想!」「如果我那時候餓暈了,沒力氣追包子,你還會不會把我扛回去?」「你想聽會還是不會?」「會。」「會。睡覺。」「嗯,睡了。」手指上纏著月瓊的頭髮,嚴剎的綠眸幽暗,月瓊是老天一早就安排好送給他的,他怎麼可能遇不到他?就算月瓊沒有追他的包子,他也會在其他的時候遇到月瓊,然後把他扛回去。那個時候公升他們都不明白他為何把什麼都不會做的月瓊「扛」回來。月瓊不會疊被褥,他來疊;月瓊不會燒火做飯,他來做;月瓊不會洗衣,他來洗;月瓊每頓都剩飯,他來吃。他把月瓊扛回來不是做侍從,是給他當老婆。他不會娶一個怕他的人,他是抱了這輩子不娶妻的念頭的,但在月瓊撞進他懷裡後,他改主意了。懷裡的人已經睡著了,嚴剎也閉上眼睛,腦海中又出現了那一幕──你的眼睛真好看……比月碧石還好看。昌宏七年十一月二十三,離開京城八個月的厲威帝帶著君侯返回了京城。太子嚴小妖沒有讓他失望,在他不在的這八個月裡,厲國依然繁榮昌盛,和他在的時候沒有差別。只不過令天下人震驚的是,皇上這趟微服出巡回來竟帶了個出生三個月的小娃娃。這下朝中、京城沸騰了。皇上不是說這輩子都不納嬪妃嗎?難道皇上也終於耐不住寂寞了?而且皇上好歹是一國之君,太子叫嚴小妖也就罷了,那時候皇上還是厲王,粗鄙點大家也都理解。可這二皇子居然叫嚴小怪,皇上非得湊成一對妖怪嗎?在搖頭皇上起名的粗鄙時,眾人左等右等等著厲威帝納妃,等著看新妃的模樣,等著瞧君侯的反應。可是,等到出生後就被封為德勝王的娃娃補辦的滿月酒都過了一個多月了,也不見皇上有動靜。難道這孩子不是皇上的兒子,是路上撿來的?但也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