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袖長的手指按著花架上一朵剛剛綻出來的海棠，只道：&ldo;夫人若是有恙該多好……&rdo;&ldo;毛病。&rdo;顧懷袖懶得搭理他，眉頭擰緊了。下面的廖思勉根本不知道大人們的恩怨，他只說了他爹來了京城，卻沒說這個時候沈恙竟然也來了。現在他茶布米生意都已經不怎麼行了，看上去他的確應該是一副憔悴模樣。只可惜，顧懷袖心知這一切不過是做戲。她冷著臉，就要從前面過去，一面暗罵這人無禮，登徒子一個，可又苦無避讓之法，霎時之間只想讓他滾！誰料，沈恙看見她從自己面前走過去，卻忽然一把拽了顧懷袖，往旁邊雅間裡一讓，人便已經到了門裡。他是著實忍不住了……原本一日一日想著，以為能忘，至少取哥兒的事情已經不再是他後患。他原以為，自己不過就是好色……可今年跟廖逢源一起來京城，果然聽見她在下面跟廖思勉說話的聲音。如今一看見顧懷袖，卻是忍不住了。他斜了一眼想要衝進來的青黛，只將手指彎了起來，輕輕地壓在了顧懷袖纖細的脖頸上。沒有別的動作，甚至沒有一個字的威脅。沈恙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顧懷袖，一旁的青黛驚恐起來，卻完全不敢動了：&ldo;你幹什麼？放開我家夫人！&rdo;&ldo;噓……&rdo;沈恙輕輕抬了自己的左手，用方才壓住壺蓋的食指豎起來，放到自己唇邊，扯開唇，微微一笑：&ldo;青黛姑娘，沈某人有病，這時候千萬別刺激我……不然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可別怪我。&rdo;原以為沈恙好歹也不會對女人動手，顧懷袖真是錯了。她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瘋狂至此。眼帶嘲諷地看著沈恙：&ldo;你是被我家二爺給逼瘋了嗎？&rdo;&ldo;你家二爺的確快逼瘋我了。&rdo;沈恙微微一笑，而後眼簾一垂，眼神晦暗不明，卻道：&ldo;不過……沈某人覺得，夫人逼瘋人的本事更厲害呢……&rdo;他手指微微一收緊，咬了咬牙，似乎很想這樣一把掐死了她。&ldo;若是你死在這裡，張廷玉一定很心疼吧？&rdo;&ldo;你敢嗎？&rdo;顧懷袖知道沈恙也是個很惜命的人，天下誰不惜命？沈恙殺了她，就別想活著走出京城了。這一點，沈恙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笑：&ldo;我的確不敢。&rdo;可是，他想做點別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沈恙眼神微動，指腹磨著顧懷袖脖子上滑膩的肌膚，看她明明有些害怕，卻還強作鎮定的模樣，心下竟然覺得有幾分好笑。&ldo;張二夫人，乃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我沈某人，真欲做那一回登徒子……&rdo;《登徒子好色賦》之言，在他說來，卻是字字句句毫無違和之感。沈恙彎著唇，緩緩地靠近了顧懷袖，嘴唇即將貼上來，甚至呼吸將相交。他手還扣在顧懷袖的脖子上，顧懷袖瞪視著他，嘴唇卻緊抿著，終於忍無可忍，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ldo;啪！&rdo;清脆響亮。顧懷袖冷眼看著他扭過頭時候臉上五道指印，&ldo;沈老闆，自重。&rdo;沈恙在她撤手回去的時候，已然放了酒壺，一把扣住她手腕，道：&ldo;你這麼辣，誰吃得消？&rdo;剛才摔他一巴掌的乃是右手，這會兒右手被扣住，顧懷袖毫不猶豫抬了左手又一巴掌摔出去，臉上表情都沒變一下，只道：&ldo;反正你是吃不消。&rdo;左右兩邊臉都捱了一下，沈恙竟然氣笑了：&ldo;不過想輕薄你一下，至於下手如此狠嗎？你左手力氣比右手還大……&rdo;&ldo;你如今也比昔日惹人厭惡許多。&rdo;顧懷袖從他手裡抽回自己的手腕，終於退開了。沈恙也沒有再控制著她的意思。其實想想也沒什麼意思……她終究是張廷玉的女人，即便此刻能一親芳澤，終究也是連累她罷了。沈恙想想，若是其他人還無所謂，可偏偏這人時顧懷袖……他手指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餘香，只將指腹往唇邊一湊，舌頭尖輕輕舔了一下指腹……顧懷袖見狀只覺得自己手被毒蛇咬了一口，連著整個人都發寒抖了一下。她無比忌憚地看著沈恙，這人瘋病越來越厲害了，她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