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史家的筆下,你連個好皇帝也不算的。她對著他一笑,卻看向了門外,朗聲道:&ldo;郭舍人何在?送陛下回宮。&rdo;☆、母女【二更】劉徹最終還是走了,留給陳阿嬌的,是看似平靜的生活。她重新將一切的事情全部丟給了主父偃,主父偃也沒說自己跟阮月之間是怎麼回事,他這事兒就這麼不清不楚地揭過去了,沒了阮月,一杯酒樓從原來使女之中提上來一位領班,整個酒樓還是照常執行。沒了阮月,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她還能找到很多很多的人,成為自己的下屬,為自己做事,主父偃有那一次的教訓已經足夠了。今日風和日麗,陳阿嬌將一顆白色的棋子敲在棋盤上,陽光暖暖的落下來,更讓她覺得懶洋洋地,忍不住便閉上了眼睛,卻在這一刻聽到了腳步聲,她抬眼,看向來人,主父偃如今也是越發周正了,他本身是極有天賦之人,在看了東方朔的那些竹簡之後,進步很大,如今只要他故意將那架子端起來,別人根本看不出他以前是個混混。只是那習氣是變不了的,有時候就是那樣搞怪。主父偃笑嘻嘻地看著她:&ldo;新的酒樓已經開了,夫人您上次說的什麼那種方法我研究了很久,今天跟汲黯聊天的時候忽然想到,這錢莊自然不能針對平民百姓,他們沒有錢存,而且這個計劃風險很高,我們目前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來解決信譽和資金的問題,所以夫人的這個計劃,應當是很久之後的計劃‐‐夫人前些天給我的那些計劃書,根本就沒有幾個現在能用,怕是在考在下吧?&rdo;陳阿嬌又敲了敲棋盤,她坐在椅子上,腹部隆起,已經這樣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很久,自從出了阮月那檔子事兒之後,趙婉畫忽然用功了許多,齊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天都在練劍,有時候陳阿嬌無聊了也會猜測他是不是因為曾經被劉徹奪了劍,所以現在才這麼努力。她收回了思緒,一笑:&ldo;你既然知道,便自己籌備吧,我現在沒心思操持這些,不過有問題可以來問我。&rdo;完全成為了甩手掌櫃的陳阿嬌,現在已經閒到了每天只能下下棋,趙婉畫的棋力不夠,現在只有主父偃能夠跟自己下下棋,她隨手一指自己對面的位置:&ldo;坐。&rdo;意思很明確,這是要一邊下棋,一邊談事兒了。主父偃無奈:&ldo;夫人不可勞神費力。&rdo;&ldo;再不動動腦子,整個人都要變蠢了。&rdo;不思考,就會越來越笨。聰明人都是慢慢地練出來的。陳阿嬌看著這木製的棋盤,棋子在指間翻轉著,主父偃執黑先行,她隨後落下白子:&ldo;人員,銀錢,店面,開個會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rdo;主父偃抬眼看她,又略帶著忌憚地收回來,他現在交遊甚廣,長安令汲黯和司馬遷都是他的好友,也算是很談得過來,交友圈子一上去,他就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對陳阿嬌的忌憚也多了許多。更何況陳阿嬌饒過他一次,他不覺得自己會有第二次機會。犯錯的機會,只有一次。陳阿嬌也不是什麼善茬兒,現在主父偃也知道好壞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覺得待在陳阿嬌身邊很高,有身份有地位,目前算是除了阮月之外的第二心腹,他這兩個月來,沒有做過任何讓陳阿嬌惱怒的事情。陳阿嬌曾經笑著說:&ldo;眼看著,你就開始變得無懈可擊,讓我想找機會討回當日的舊賬報復你,都沒有可能呢。&rdo;那個時候她就覺得毛骨悚然了。只有主父偃知道這些天陳阿嬌幹了多少事情,她甚至已經聯絡了館陶公主,還拿著銀錢賄賂過長安的高官們,一杯酒樓裡總是給桑弘羊留著好酒的,他總覺得陳阿嬌是在謀劃什麼,可是一個字也不敢問。總是坐在書房裡,看著東方朔的那些東西,交往的人不一樣,未免就有了一種別樣的功利心……主父偃在思考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陳阿嬌那幽深的目光。主父偃,以後也是一枚好棋。她現在得做兩手準備,畢竟事情的發展,誰也是不知道的。主父偃待在自己的身邊,便是一枚好棋,只是這枚棋,到底要怎麼走呢……一個沒有待在君王身邊的謀士,是根本沒有作用的。主父偃現在還待在自己的身邊,未嘗沒有存著這樣的心思,她的身份基本上已經是半公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主父偃這麼聰明,如果還不知道,那才是真的蠢了,她是曾經的皇后,皇帝對自己餘情未了,如果有陳阿嬌助力……她不願這樣揣度人心,可這些都是必須揣度的。再次略斟酌了一下,落下一子,陳阿嬌出言讓他回神:&ldo;主父偃,到你了。&rdo;主父偃怔然了一下,卻又慢慢地將棋子放回盒中,&ldo;下不下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