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算計。不過……陳阿嬌笑道:&ldo;只怕你還是算計不了我的,這東西我收下了,一會兒就讓人搬走,如此大禮,多謝東方先生慷慨相贈了。&rdo;她竟然也沒有表示謝意的動作,甚至連禮也不行一個,直接將手上的竹簡一丟,倒像是棄之如敝屣似的,任由那竹簡滾做一團。這動作,隨意到了極點,也瀟灑到了極點。東方朔忽然覺得自己失算了,她怎麼就能夠接受得如此坦然?他自然是猜不到陳阿嬌此刻是在想什麼的,怎麼說呢,東方朔這個禮可以說是戳到了她的癢處。作為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很少有東西能夠打亂她的心境,可是如今……看著這三千竹簡不心癢,她就不叫陳阿嬌啊!東方朔會算計,自己也不差,職場打拼那麼多年,雖說也許在這個時代跟最頂尖的人無法相比,但是自保之力還是有的。東方朔這東西自己的確想要,他送得大方,自己也收得大方。就算後面還藏著什麼算計,也只管讓他來好了,反正自己是不怕的。她這樣坦然,倒是讓東方朔憋了那麼一口血在心裡,罷了,送都送出去了,還能怎樣?當下東方朔長嘆了一口氣,&ldo;依在下看,其實離不離開長安,對夫人都沒什麼區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躲,能夠躲到哪裡去?&rdo;東方朔這句話裡,有一句讓陳阿嬌特別討厭的話,她的表情頓時就變了,&ldo;什麼叫做&ls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rso;?我竟然從來不知道東方先生也是如此庸俗的人,大約還是我眼拙了,竟然以為東方先生的想法與別人是不一樣的。&rdo;旁邊念奴嬌頓時就想要說話,可是被東方朔一個眼神攔住了,她退到一旁,卻是冷眼看陳阿嬌,像是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話來一樣。陳阿嬌沒理會兩人各異的表情,脊背挺直了,雙手扣在腰間,&ldo;我現在不急著離開長安,長安也不算是小了,反正陳阿嬌已經死了,就算是我真的有那麼倒黴,被劉徹看見了,他又能怎樣?已經死亡並且正式下葬的人,如何能夠復活?不管是誰問起,我都是寡婦喬氏。這才是東方先生覺得我就算是留在長安也無所謂的理由吧?&rdo;於陳阿嬌來說,劉徹發不發現自己都無所謂,反正兩個人之間本來就是以利益為紐帶的,利益沒了,自然什麼都沒了,發現又能怎樣?她光棍地想著,然後扯著唇角看向東方朔,&ldo;東方先生還記不記得,自己欠我一個人情?&rdo;東方朔立刻警惕了起來,&ldo;喬夫人想幹什麼?&rdo;嘖嘖,這麼神秘的一個人竟然也害怕她起什麼壞心思‐‐不過啊,他既然這麼警惕,自己也不能讓他失望了。反正在東方朔身上是撈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的,這三千竹簡已經是人家奉送的,自己要是再獅子大開口,就太不厚道了。&ldo;其實阿嬌覺得東方先生丰神俊朗,玉樹臨風,只是嘛……&rdo;她注意到自己在說出&ldo;丰神俊朗玉樹臨風&rdo;八個字的時候,念奴嬌的表情就變得很奇怪,接著是東方朔一臉的詭異,她心裡那小算盤又開始扒拉起來。東方朔只覺得毛骨悚然,看著陳阿嬌那閃動的眼神,有一種大難臨頭的錯覺。&ldo;喬夫人有話直說。&rdo;&ldo;東方先生欠我一個人情,如今我想讓東方先生為我辦一件事。&rdo;陳阿嬌直說了,她做出一副比較矜持的樣子,只是眸中閃動的流光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算計,她純粹是覺得好玩,才會有如今的想法,反正東方朔又不會損失什麼。東方朔為難道:&ldo;如果是在下力所能及的話‐‐&rdo;&ldo;先生放心,這件事先生一定能夠辦到,而且輕而易舉。&rdo;陳阿嬌信誓旦旦,生怕東方朔反悔。她盯著他,就要他的一句回答。東方朔是自己作死,如今被陳阿嬌這眼神逼視著,竟然也生出一種感覺拒絕不了的感覺來。他想著刀山火海也就是這麼幾天了,陳阿嬌還能逼迫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因此他假裝淡定道:&ldo;既然如此,還請喬夫人明示。&rdo;&ldo;東方先生,你那小鬍子一點也不好看。&rdo;陳阿嬌走到他面前去,坐到他對面,手撐在案上,托住精緻尖削的下頜,笑眯眯地說道,&ldo;剃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