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鬧過之外,不能夠看出她希望張湯做什麼,可是以張湯對陳阿嬌的瞭解,這&ldo;施以援手&rdo;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收斂了一切的情緒,將這帛書重新裝了回去,封好竹筒,&ldo;你回去吧,小心看護著你夫人。&rdo;齊鑑點了點頭,又想問這回復的事情。張湯轉過身去,手掌摩挲著那竹筒外面包著的一層繡花白帛,只道:&ldo;此事我會處理,請她放心便是。&rdo;於是齊鑑也放心了,回去總算是有話回給陳阿嬌。他於是稟告了一聲便告退,張湯也只是冷淡地一點頭。只是齊鑑出去了,忽然想起張湯方才的用詞,&ldo;請她放心便是&rdo;‐‐這幾個字的意思,怎麼覺得像是陳阿嬌的身份地位比張大人還高呢?張湯自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缺漏,他心思不在這上面,也不可能看到外面齊鑑那狐疑的臉色。齊鑑一走,張湯那臉色就有些變了,他緩緩地坐下來,像是被什麼牽住了身子,一身都是沉重。手指緩緩地握緊了,指甲深陷,張湯眼底那妖戾的顏色又緩緩地浮上來幾分,衛子夫什麼時候竟然也找到一杯酒樓裡面去了?陳阿嬌更衛子夫之間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現在衛子夫過去,應該不是發現了陳阿嬌,多半還是因為陛下最近常去一杯酒樓的原因,如果陳阿嬌被發現的話,就不會給他這樣的一封信了。還好陳阿嬌很早將這件事告知了自己,一切還有遮掩補救的法子。衛子夫到底是什麼人,張湯也是看得很清楚的,他沒跟衛子夫有多少接觸,看人的時候也很冷靜理智。如果讓衛子夫知道陳阿嬌的存在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他倒是覺得陳阿嬌不會掉腦袋,掉的是他張湯的腦袋。看著這手中的竹簡,張湯將竹筒立在了漆案上,拿起筆想要再寫什麼,最後卻又放下,直接拿了案頭上堆著的竹簡一封,將陳阿嬌送來的竹筒放回到身後的匣子裡去,然後張湯嘆了口氣,將那帛書收起來,卻讓人備車駕。&ldo;老爺,這時候了去哪裡?&rdo;&ldo;去皇宮。&rdo;張湯不多言,直接往皇宮去。而齊鑑回到陳阿嬌這裡卻回稟道:&ldo;張大人說請您放心,他會處理好的。&rdo;陳阿嬌坐在簾子後面,略略地一點頭,對此沒有更多的表示,張湯不可能任由衛子夫繼續這樣下去的,其實這個時候想來,拉張湯下水,在當時看來是不怎麼好的,可是長久地一看,卻是張湯惹上了自己這麼個麻煩。張湯能夠幫自己的很多,可是自己似乎還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張湯,這種被幫助甚至是尋求別人幫助自己的情況,讓陳阿嬌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些實質性的事情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一直欠著張湯的。不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當初館陶公主府對他的恩情,他已經全部還給了自己,冒著風險幫助自己詐死離宮就已經足夠了。陳阿嬌這人喜歡的是等價交換,雖則張湯不說,但是她不能不回答,這本身就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罷了,還是再看看吧。她起身來,腿有些發麻,暗暗想著自己是不應該再這樣坐下去了,什麼時候得讓他們備個椅子不可。出來的時候看到主父偃還在外面喝酒,店裡這個時候冷冷清清的,不過很快夕市一起來,人就多了,她要在人多起來之前離開這裡,回到喬宅去。主父偃正跟一個酒樓的使女調笑,看到陳阿嬌過來立刻就停了,一整衣冠站起來對陳阿嬌行了個禮,腆著臉笑道:&ldo;夫人,您這是要走了?&rdo;陳阿嬌本來是想直接走的,可是看著主父偃那堪稱是亮晶晶的眼神,一下就想起來,自己還答應了他,什麼包吃包住的……她考慮了一下,說道:&ldo;我那宅院裡還有房間可以給先生住,不過就怕先生嫌棄……&rdo;雖然覺得陳阿嬌稱自己為&ldo;先生&rdo;總讓自己覺得有幾分古怪,因為自己就是個地痞,混混一樣的人,被人罵慣了,讓陳阿嬌這麼一喊,他倒又覺得自己不是那種破落貨了一般。&ldo;哪裡哪裡,夫人大恩大德,還賞小人個地方住已經好極,小人在這裡謝謝夫人了。&rdo;他長身一拜,語氣之中難得地帶了幾分真摯。不過陳阿嬌卻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到底是穿到了什麼世界啊。撿了個主父偃麼?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