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總算是知道了那一杯酒樓的虛實,漂亮的丫頭不過就是那個叫做阮月的,不過如果論心機手段,似乎還是那個叫做趙婉畫的醜八怪要厲害一些。然而她最記掛的,還是那給她設下語言陷阱的主父偃。&ldo;有意思……&rdo;她慢慢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卻是輕笑了一聲。而在一杯酒樓之中,眾人看著趙婉畫,竟然是驚詫了許久才敢上去高興地叫喊起來,解決了這麼個麻煩的人,簡直是意外之喜。眾人圍著趙婉畫說些話,而趙婉畫卻似乎是不習慣這樣的場面,有些拘謹,不過因為眾人不吝惜溢美之詞,聽得人很舒服,她慢慢地也露出了笑容,竟然也讓人覺得那臉上的疤痕不是那麼可怕了。齊鑑抱著劍看著這熱鬧的場面,不知道怎麼地也傻笑了起來。只有主父偃,那表情還是慣常地古怪著,他颳了刮自己的鼻樑,掃了一圈,卻看到阮月站在人群之外,捂著自己的臉,看著站在人群中的趙婉畫,臉上表情數番變幻,竟然帶出了幾分刻毒來,可是她一轉過頭來發現主父偃正在看她,像是吃了一驚一般微微長大了嘴,卻一抹自己臉上的淚痕,轉身跑開了。他一皺眉,自己不是這酒肆之中的人,也懶得管這酒樓裡奇奇怪怪的恩恩怨怨,他甩甩袖子,竟然直接向著陳阿嬌所在的房間走去,她還坐在那簾子後面。屋子裡生著爐火,很暖和,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只是主父偃覺得自己很精神,比出去的時候還更清醒,不過他還是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ldo;還是夫人的手段高明,原來也算是利用了小人呢。&rdo;陳阿嬌雙手交疊在腰間,濃密的黑髮披散到身後,眉目之間竟然透出幾分溫雅來,李氏曾經不小心說漏嘴,說她大約是因為有孕之故,所以眉目之間少了幾分戾煞之氣。這個時候,陳阿嬌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這句話,她不該動殺心的,孩子是上天的賜予,不應該在還沒出世之前就看到這些骯髒的人情世故……只是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的。她暗暗地嘆一口氣,看向了主父偃,&ldo;先生喝醉了吧?我何曾利用你?&rdo;&ldo;其實夫人最開始就沒準備輕鬆地放過外面那位宮裡出來的貴人,剛剛開始打發我去,只是羞辱她一番,合適了您再叫您的心腹來,直接給了那侍女一巴掌。我要是那貴人,回去非得氣死不可,而且這口氣還只能憋著,沒辦法發洩出來,在人前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不是很痛苦嗎?&rdo;主父偃輕而易舉就分析出了一堆,不過不可否認,只要一想到外面那貴人扭曲的美麗面龐,他就覺得有些很奇怪地高興,大約是地痞流氓的屬性發作了吧?他呵呵地笑了幾分,頗帶著幾分得色,&ldo;不過呢,沒有小人的鋪墊,趙婉畫姑娘也不可能演那麼完美的一齣戲的,夫人您真會教人。&rdo;看樣子,這個主父偃還真的是那個主父偃了。陳阿嬌穩穩地坐在那裡,沒動,只是斜斜地掃了主父偃一眼,&ldo;你以後大約就是死在你這口無遮攔之上。&rdo;&ldo;我一介地痞流氓,怕什麼死啊,腦袋掉了這碗大個疤,來生投了地府也許有個好的出身,從此啊,封侯拜相……&rdo;他倒是看得開,不過大約也就是嘴上說說,陳阿嬌也沒當真,&ldo;你若想封侯拜相,是差不離的。&rdo;主父偃忽地一挑眉,&ldo;夫人這是何意?&rdo;陳阿嬌懶得解釋:&ldo;沒什麼意思。&rdo;正說著話,外面趙婉畫終於擺脫了眾人,來到了門簾前面,一躬身,還未來得及說話,陳阿嬌就已經瞧見了她的身影,喊道:&ldo;婉畫你進來吧。&rdo;趙婉畫慢慢地掀開簾子,主父偃那目光直直地就落了下去,如果不看臉,單看身段,趙婉畫是極美的,只可惜那臉上的一道疤。興許是主父偃那目光太露骨,趙婉畫還沒什麼反應,陳阿嬌就已經冷冷地紮了他一眼,主父偃只覺得渾身一激靈,哈哈地一笑,掩飾了一下,再也不敢看趙婉畫,扭過頭來正襟危坐,倒是表現得像是個正人君子了。陳阿嬌招手,讓趙婉畫過來,趙婉畫過了簾子,掀開了一些,主父偃的目光忍不住往裡面鑽,隔著簾子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陳阿嬌的影子,那簾子掀開一些倒像是掀開了他心裡某些角落的陰暗一邊,不過他只看到了陳阿嬌伸出來的那一雙手,美玉一般,指甲透明,不像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衛子夫,手指上塗著紅豔的蔻丹。衛子夫給人一種妖豔的感覺,可是陳阿嬌卻是一種莊重,那是很正經的端莊,讓人很難生出冒犯的心來,可是真正接觸到的時候,卻會為這樣的莊重所吸引。端莊。忽然就覺得以前自己見到的什麼貴婦大家閨秀都是扯淡。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