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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上上下下近百位嫡系,臨滄的聲音顯得無比平靜:&ldo;說我罔顧人情也好,說我滅絕人性也罷,我屠戮同族是事實,可左家垢汙我也是事實,我臨滄,敢作敢當。手染鮮血,滅情絕義,不過時人所迫,我問心無愧。&rdo;旁觀的長老會里立刻就有人冷哼了一聲:&ldo;強詞奪理!不知廉恥!你當年殺害自己同胞兄弟之時可曾顧念手足情誼?你若無心無愧,便是你根本沒心!&rdo;殺害同胞兄弟……左瀾看著臨滄,然而臨滄沒有看他。臨滄一笑:&ldo;愚蠢。&rdo;那長老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臨滄抖了半天,差點沒背過氣去。臨滄低眸,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透明的指甲在手腕上一劃,一道血線立刻就出現了,像是一條紅色的絲線,鮮血順著他的手腕,詭異地流過五指,淌到了地面上。他的魂陣太過巨大,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踩在他的魂陣上,那種感覺是令人極其不安的,一個魂陣就像是一個人的領域,踩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是極其危險的。然而左瀾此刻卻已經忘記了這種危險,他已經能夠從這些隻言片語之中推測出結果,臨滄‐‐會是長老們口中的那些人嗎?那一道血線緩緩地變粗,流淌出來的血液更多了,臨滄的臉色卻越見蒼白了起來,魂皇也不過是肉體凡胎,鮮血流盡也只有死亡這一個結果。他坐下來的地方略高於陶然碑所在之地,鮮血順著就從他的指上落到地上,再淌過去。這個時候,左瀾才發現這地面上是有玄機的,地上有凹槽,不過因為是暗色的,所以看不清楚,然而臨滄的鮮血慢慢地填滿這些凹槽的時候,卻逐漸地清晰起來。就像是從血液中獲得了什麼力量一樣,這些凹槽連帶著鮮血都亮了起來,並且越來越亮,這個略顯得黑暗的空間裡,那些凹槽終於都被鮮血填滿了,光,也亮了起來。一座圓形的陣法,不過比魂陣要小得多,也簡單得多,只是一個逆十字看上去是如此地觸目驚心!逆十字陣法的這頭,是臨滄染血的手指,那一頭卻是一道細細的凹槽,通向了光滑如鏡的陶然碑。左瀾就站在一邊,看著臨滄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過多的鮮血流失,讓他看起來很是虛弱。一介魂皇,可以說揮手之間就能夠讓左家消失,何必如此……左瀾無法理解。那通向陶然比的凹槽最終也被鮮血填滿,臨滄的血,終於來到了陶然碑下,一沾上碑的底部的時候,整個雪白的陶然碑立刻發生了變化,血紅色的光芒滔天而起,碑上的所有影象一瞬間扭曲起來,化作一團黑墨,最後化作了臨滄的臉龐。臨滄抬眼,看著那上面自己的畫像,那一雙藍眼,是他不同於整個左家人的地方。彼時,他成年,接受族中的歷練任務,在離開之前在這裡留下了自己的碑,也將自己的名字以嫡系之名,鐫刻在這上面,如今要毀掉這一切,居然也覺得不捨起來。他的目光,像是穿透重重迷霧,要剖開那古老的陶然碑,也剖開自己的心。可是,這一切都是必須發生的,他與這個家族,已經沒有關係了。本來便是叛族之人,他手上的確沾染了同族的鮮血,他是應該被逐出家族的,這一個退族儀式,遲了十幾年。血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而臨滄的畫像在碑上卻是越來越暗淡,最後就像是破碎的琉璃一般,虛空裡響起了碎裂之聲,那畫像上的墨跡,頓時化作了一陣輕煙,飄散不見。左瀾回頭看去,之間黑壓壓的一片碑林之中,有一座已經攤碎在地上,那應該是臨滄種下的碑吧?如今……到這裡,一切就該畫上句號了。臨滄的一切都從左家的碑林抹去,他這個人也會消失在左家的歷史之中,那些凹槽之中的鮮血,都融進了陶然碑之中,整個空間裡,紅色的光芒漸漸地消下去,臨滄的手指也終於從地上收了回去。他整個人的面板都透著不正常的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像是透明一般,左手在那手腕的血線上一抹,傷口消失,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表情淡漠,轉身不看眾人一眼,身下那魂陣閃了又閃,伴著他一路前行,回去的時候是要走那懸空的鐵索橋的,他那魂陣,平鋪在黑暗的虛空之中,空空蕩蕩不見一個魂圖,始終只有那繁複古拙的花紋,氣勢磅礴到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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