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寶貝,你可得給娘正氣點哦。&rdo;是夜,顏依依看著窗外漸上半梢的月亮,輕撫著微凸的肚子低聲道,深吸了口氣,柔聲朝在外面休息的綠兒道,&ldo;綠兒。&rdo;&ldo;姑娘,怎麼了?&rdo;綠兒聞聲很快起身,邊推開她的房門邊低聲問道。顏依依手捂著肚皮,臉色痛苦,&ldo;綠兒,我肚子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腹中的孩子……&rdo;話語中已隱約有些哭意。綠兒聞言臉色微變,趕緊上前,柳香兒離去時便囑託她這位姑娘腹中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差池,如若不然她項上人頭大概要不保了。&ldo;姑娘,你會不會是吃錯了什麼東西?&rdo;綠兒擔憂地上前,顏依依看著她走近,藏在指尖的倏地灑出,綠兒不可置信地望向顏依依,想要開口,卻已抵擋不住的強藥效,身子晃了晃人已倒在了床上。&ldo;綠兒,對不起了。&rdo;顏依依輕聲道歉,雙手利落地將她身上的衣服剝了下來自己換上,然後快速地梳了個與綠兒相似的髮型,端起桌上的托盤遮住微隆的肚子,低垂著頭便往庭院門口而去。托盤是下午她讓綠兒特意留下的,上面放著一些未吃完的點心,為的便是藉著托盤藉著夜色將微凸的肚子遮住。綠兒身形與她差不多,現在又是夜色朦朧,若不細看,應是看不出來的。她花了三日與綠兒套近乎漸讓她放鬆警惕,為的便是這一夜。這院子裡只有綠兒能隨便出入,要離開,唯有喬裝成她。&ldo;這麼晚還去哪裡?&rdo;剛端著托盤行至小院門口,守衛的高壯男子便粗聲道。顏依依半垂著臉,模仿綠兒的聲音低聲道,&ldo;姑娘睡不著,差我去準備些夜宵過來。&rdo;虧得這幾年的易容,模仿他人的聲音對她而言早已是駕輕就熟。&ldo;你手上不是還端著些嘛。&rdo;高壯男子皺眉道。&ldo;姑娘懷著身子,吃多了甜點會受不了,得吃些酸的東西解解膩。&rdo;顏依依繼續低聲道。&ldo;懷孕的女人就是麻煩。&rdo;旁邊另一身形稍矮胖的男子粗聲道,卻也沒再為難顏依依,只是道,&ldo;快去快回,若是讓屋裡的姑娘溜了你我項上人頭都不保。&rdo;&ldo;是是是。我這就趕緊過去,很快就回來。&rdo;顏依依急聲應著,&ldo;姑娘正在屋裡歇著,你們幫我多看著她點,別讓她跑了。&rdo;&ldo;知道知道。&rdo;高個男子不耐道。顏依依學著綠兒平日的樣子微微福了個身,也不管膳房在哪,端著托盤快步便往前方而去。&ldo;左邊左邊,黑燈瞎火地別走錯了。&rdo;後面傳來矮個男子不耐的聲音。&ldo;謝謝!&rdo;低聲道謝,顏依依快步往左邊而去,好在門口把守著的護衛並未察覺任何異色,她順利地彎過左邊的迴廊,避開門口侍衛的視線。離了那小庭院顏依依才知道那處只是西北一個偏僻荒蕪的小角落,似是已經廢棄多年,周圍是清幽的假山流水大庭院,中間還種著大片的桃林,在黑暗中幽深看不到盡頭,難怪柳香兒如此放心地將她關在這裡。因這園子深幽且大,又是夜晚,顏依依摸不準方向,只能依著月色,憑著直覺繞過一座座的假山和迴廊後往桃林深處走去。&ldo;什麼人?&rdo;剛走了沒一炷香,黑暗中一聲冷喝之後,一柄長劍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林子裡看來倒是藏了不少暗衛。顏依依暗忖,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道,&ldo;我是綠兒,剛才有點事去那邊,不想黑燈瞎火的迷了路。&rdo;&ldo;什麼綠兒?沒聽過。&rdo;來人冷聲道,架在她脖子上的劍又往她肌膚上貼了幾寸,劍刃刺破了肌膚,絲絲鈍痛從那處刀傷上傳來,依依卻顧不得其他,只是慢悠悠地將綠兒的令牌掏了出來,低聲道,&ldo;奴婢是二小姐房裡的丫鬟啊。&rdo;方才離開時順道將綠兒的令牌一塊拿了。許是為了防止教中被外人混入,歸魘教上下都有專屬自己的令牌。那名穿著黑衣的暗衛接過令牌,仔細看了看,沒察覺出有什麼異樣,看她又是穿著教裡婢女衣飾,且依歸魘教的防禦外人是斷不可能混得進來的,也就沒再為難她,只是將令牌交還給她,冷聲道,&ldo;綠兒姑娘,夜黑風高的還是莫要隨便在林裡亂晃,若是被人當宵小殺了便划不來了。&rdo;&ldo;我知道,謝謝您!&rdo;謙卑地接過令牌,顏依依轉身便走,腳步不敢再有半分逗留,只是在這偌大如迷宮般的林子裡行走著,好在她穿著綠兒那套衣服,這為她省了不少事,除了偶爾被不時從哪冒出來的玄衣暗衛竄出來詢問一兩下外,倒也沒有人真的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