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完人已很是自覺地拉著韓暖坐在了餐桌旁。方岫巖似是鬆了口氣,過去要給沈漠盛飯,卻被沈漠搶著自己盛了,還很是體貼地給韓向天和方岫巖盛了飯,飯桌上亦是很溫和地與二老閒聊著,態度謙和,讓韓向天和方岫巖慢慢卸下之前的侷促,和沈漠竟也能侃侃而談。飯後,沈漠在這邊坐了一會兒便先回去了,韓暖自是免不了去送他,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被他以約會的名義帶走。上了車,韓暖終於有機會說話,&ldo;我什麼時候成為你女朋友了?&rdo;&ldo;今天!&rdo;沈漠淡淡應著,兩手握著方向盤,很專注地開著車。韓暖努了努嘴,對他的話不予置評。&ldo;怎麼?不開心?&rdo;他側頭望了她一眼,問道。&ldo;不敢!&rdo;韓暖應著,沒見過當人男朋友當得這麼理所當然這麼霸道的,別人在一起了總有那麼點甜蜜的味道,她只覺得這像一場談判,他就像掌握遊戲規則的那方,談得差不多了,當下合上檔案,拍板定案,行,就這麼定下來了,以後我是你的男人!&ldo;吱……&rdo;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尖銳聲音,他突然將車停在了路邊。&ldo;你幹嘛啊?&rdo;她疑惑望向他。&ldo;韓暖,當我女朋友讓你很不開心?&rdo;他望著她,緩緩問道,雖是疑問語氣,肯定的意味卻明顯。韓暖抬眸望他一眼,&ldo;難道要我放鞭炮慶祝?&rdo;&ldo;為人女朋友也不該是你這樣子。&rdo;&ldo;難道為人男朋友就應該是你這樣子?&rdo;韓暖反唇相問。沈漠一隻手隨意撐在了方向盤上,側頭望向她,&ldo;那你說說看,該是什麼樣子。&rdo;韓暖努了努嘴,垂下眼眸,低聲嘀咕,&ldo;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路了,難道這都還讓人教你嘛。&rdo;沈漠沒聽清她在嘀咕什麼,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捏起,盯著她,&ldo;一個人瞎嘀咕什麼呢。&rdo;韓暖小嘴撇了撇,&ldo;沒什麼!&rdo;話完便被沈漠狠狠看了一眼,放開她,轉過身,啟動了車子,邊淡聲道,&ldo;韓暖,我就是認定你了,別問我為什麼認定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認識你開始就沒覺得你哪點討喜,只會處處給我使絆,可偏偏我就記住了你,當年甚至會莫名其妙去替你解決那些麻煩,還因此和你發生了一夜情。我從小受到的教育讓我對這種因為慾望而結合的成人遊戲很排斥,也很反感,但是我卻還是做了……&rdo;&ldo;那天晚上你後悔嗎?&rdo;韓暖打斷他,問道。沈漠側頭望她一眼,又是那種慣有的將問題拋給她,&ldo;你說呢。&rdo;&ldo;肯定很後悔。&rdo;韓暖徑自給他下結論,&ldo;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這麼狠。&rdo;那天晚上大概算得她這輩子最絕望最不堪的一夜了,母親手術在即,沒錢,韓風隨時面臨死刑,沒有門道也沒有錢去疏通,她因為那次人盡皆知的商業盜竊被學校通報開除,沒有哪個公司敢聘用一個有商業犯罪前科的人,沒錢,實在走投無路也就萌生出去夜店坐檯陪酒賺錢的念頭來,她的長相和身材完全能勝任那種職業,而且來錢也是最快速的。這樣的念頭一旦形成便如同蔓草般在大腦裡發酵蔓延,她靠著之前打工認識的一個老闆的關係走進了那家算得b市最氣派的夜店,甚至不用應徵,很容易就被錄用了,上崗時她卻發現自己沒法子勝任這份工作,過不了心裡那道坎,也忍受不了包廂裡面的汙言穢語烏煙瘴氣。那家店雖說是陪酒女郎,說白了就是賣身的,為了那點錢賤價把自己出賣,或許一輩子都沒辦法再翻身,總還有機會籌到錢的,這樣的念頭在酒精的作用下反覆發酵著,她終是無法忍受包廂裡男人在她身上游移的狼爪,酒精刺激下當下揮開了那隻爪子想也沒想逃了出去,卻沒想到那個人是混道上的,她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在當眾在他臉上當眾甩了一巴掌,她在過道里就被人給攔住拖了回去,也就是在那裡,她遇到了沈漠。她沒有向他求救,因為想著他不會出手救她,因而只是掙扎著被那些人拖回了包廂裡,門沒關上,沈漠身影已出現在包廂門口,溫和有禮地望著眾人,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彬彬有禮讓那些人不敢真拿她怎麼樣,卻總是不甘心就這麼放她走,逼著她敬酒道歉,他替她喝下了那杯酒,很不幸的是,那杯酒裡被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