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筱筱,你不覺得你有必要再解釋解釋些什麼嗎?比如,我們的女兒,比如,你手上那道傷疤?所謂的孩子沒了,所謂的割脈自殺,都只不過是你糊弄我的手段吧?故事編得不錯,我都幾乎全信了呢。&rdo;笑著轉身的剎那,楚昊帶著譏誚的冰冷嗓音淡淡地響起,不慍不火的語氣,卻讓顏筱全身血液瞬間凍住,冰到極致的冷意在體內蔓延開來,如果那瞬間她的勇氣如那股突如其來的冷寒般遊走在四肢百骸,她會毫不猶豫地狠狠甩他一記耳光,而後瀟灑地轉身,留給他一個決然而去的背影,但顯然,她的勇氣只夠她在心底臆想而已,再次轉身面對他的瞬間下意識勾起的淺笑,讓她的語氣也跟著輕快跳躍起來:&ldo;對啊,怎麼樣,我故事編得不錯,演技更勝一籌吧,你看,連高高在上的楚大公子都親自向我道歉了呢。你猜對了,所謂的孩子,所謂的割脈自殺,只不過我故意用來勾起你罪惡感的手段而已,我怎麼可能那麼傻,放著大好的青春不享受卻去為一個不值得自己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呢,又怎麼會那麼傻地跑去自殺呢?我還這麼年輕,沒道理看不開一切,不是嗎?&rdo;顏筱想,一個女人最高的境界便是在控訴一個男人的罪行時還能面帶微笑優雅地自嘲,而後瀟灑地離去,但很明顯,她的段數不夠高,話未完,聲音已開始破碎凌亂,那不知何時迷濛了雙眼的水霧慢慢凝結成珠,一滴一滴地從眼眶中滾落,越滾越兇,不知不覺已將臉頰潤溼一片,唇角那抹漫不經心的淺笑不知不覺已變成對自己的嘲笑,笑得越是開懷,淚水流得卻越兇。望著那一顆顆不斷滑落的淚滴,原本冰封一片的黑眸似是瞬間被融化,幽深的眸底掠過一絲悔恨,想要出口的話梗在了喉間,腳步微動,楚昊下意識地想要上前。&ldo;別過來!&rdo;發現他似乎要走過來,顏筱突然像是失控般大聲吼道,而後自嘲一笑,微微抬起頭將眼淚逼回,抬起手狠狠將15、015失控(小修)眼淚擦乾,吸了吸鼻子,望向楚昊,一字一頓,&ldo;楚昊,我告訴你,我的孩子沒了,真真正正地沒了,別以為你眼睛看到的就永遠都是事實。&rdo;即使有,也已經是別人的孩子了。顏筱說完便不再遲疑地抱著苗苗轉身離開,急欲逃開的腳步急促而凌亂,甚至撞到了人而不自知。秦揚沉默地望了楚昊一眼,一語不發地追了上去。楚昊下意識地拔腿欲追出去,蘇離拉住了他,&ldo;她現在就是存心不想見到你才會這麼倉皇地逃開的,即使你此刻追出去也於事無補,把她逼急了,她只會躲得更遠。&rdo;楚昊抬起的腳硬生生地頓住,抬眸望了眼已漸漸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忍著沒再追出去。&ldo;剛剛那些話,傷她很重吧?&rdo;狠狠地閉上雙眼,楚昊輕聲開口,語氣苦澀複雜,隱約帶著淡淡的懊悔。隨意插在口袋裡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掐入肌膚裡溢位血來也不自知。滿心的憤怒後脫口而出的話,再一次將好不容易稍稍走出來的她逼回了那段不願提及的過往,無論她方才那番話有多少注水的成分,他都不該那樣指責她,無論怎樣,她輕生過是不爭的事實,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對生活完全絕望了她不會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只是,到底是什麼,能將向來樂觀的她完全擊垮,徹底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並如此決然地告別這個世界?那雙瞬間被淚意盈滿的倔強雙眸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那眸心深處小心翼翼掩藏的受傷如一把利刃,直直地插入心臟最深處,讓那本就隱隱絞痛的地方痛楚愈發明顯,難怪人們會說,最傷人的,不是刀槍火炮,而是口舌,畢竟,刀槍火炮傷的只是肉體,言語,傷的卻是心魂。蘇離只是神色黯然地望著他,沒有說話。楚昊再睜眼時,已將眼底的痛楚和掙扎隱去,恢復一片平靜的清冷。&ldo;蘇離,置購過節所需的事就拜託你了,我有事先走了。&rdo;楚昊語氣淡漠有禮地交代道,方才那瞬間的脆弱已被徹底隱去。蘇離皺眉:&ldo;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待會伯母問起怎麼說?&rdo;&ldo;你就說我公司有事,我已經答應她陪你出來了,也算了了她的心願,如果她又想再趁機暈一次,你就直接撥120把她送醫院吧。&rdo;楚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地為他和蘇離製造相處的機會,他和蘇離彼此都心知杜明,他們是不可能的,當心底在不不知不覺中被那道身影填滿時,便已容不下其他。但無論他如何解釋,楚母仍然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