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扶著楚母坐在長椅上,楚母哭得幾乎背過氣去,蘇離低聲安慰著。因為太過沉浸在悲痛中的緣故,楚母沒有注意到楚昊和顏筱的到來。其他人看到了相攜而來的楚昊和顏筱,卻只是冷漠地背轉身去,但眼底的指責與不諒解卻不加絲毫的掩飾。那樣□裸的指責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擊入心底,顏筱心裡為楚昊難受,卻什麼也無法做,只能下意識地握緊他的手,無言地安慰。儘管腳步有些沉重,但楚昊的神色卻沒有太大的起伏,僅是冷靜地望了眾人一眼後,視線落在背倚著牆邊緊閉著雙眼的袁飛,冷靜剋制地開口:&ldo;現在情況怎麼樣?&rdo;62、062病危楚昊清冷的嗓音讓楚母從悲痛中稍稍回神,抬頭在淚水迷濛中滿是責備之意地望向楚昊,嗓音因為哭泣有些沙啞的乾澀,還帶著點歇斯底里的嘶吼:&ldo;你還來幹什麼?你還管他怎麼樣不好。把你爸氣死了不就正合你意了嗎,你要幹嘛要娶誰不正好隨你意了嗎?你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隨他一起去算了,到時你愛幹嘛幹嘛去。&rdo;楚昊狠狠閉了閉眼,睜開眼時已經將眸底的情緒掩飾而去,冷靜開口:&ldo;媽,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現在不想和您吵,我只想知道爸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rdo;&ldo;還能怎麼樣,等著準備後事唄!&rdo;楚母說完又抑制不住哭了起來。&ldo;伯母,您別說洩氣話嘛,伯父會好起來的。&rdo;蘇離皺眉安慰道。袁飛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在楚昊身上,卻身形未動:&ldo;還在搶救中,情況不樂觀,醫生說……家屬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rdo;楚昊平靜地點點頭,但緊握著顏筱的手掌卻無意識地收緊,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顏筱擔憂地抬頭望向他,輕聲安慰:&ldo;伯父不會有事的。&rdo;出口的話語很蒼白,但此情此景除了這些蒼白無力的話語外她什麼也做不了,被緊握著的手幾乎被捏碎,她明白他此刻心底極力壓抑著的痛苦,卻無法為他排解半分,只能默默地在他身邊陪著他。輕柔的嗓音讓楚昊稍稍回神,低頭望了眼顏筱被握得已泛白的手,眸底掠過一絲自責,鬆了些力道,拉著她在長椅上坐下,雙眸緊盯著手術室的房門不語。楚母也冷靜了下來,只是倚著蘇離低聲哭泣,沒有再出聲指責。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手術室內的燈依然安靜地亮著。走廊裡除了楚母壓抑的哽咽只餘下偶爾穿堂而過的風聲。這幾天天氣已開始轉冷,弱冷空氣南下,夜裡的寒風從開敞著的陽臺襲湧而來,讓本就沉冷的長廊更添蕭瑟。顏筱只是靜靜地坐在楚昊身邊,任由他緊握著手沒有說話。他此刻的心情她理解,她也經歷過這種漫長的等待,那種心裡的煎熬即使事隔多年依然清晰可感,當年母親最後一次進手術室時也是在這樣微冷的漫長夜裡,空蕩的長廊裡,陪伴著她的只有微黃的燈光及襁褓中的苗苗,那樣無助地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結果,因為所有的不確定性,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三個小時悄無聲息地流逝而去,手術室內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也不知道手術什麼時候才結束,楚昊將焦急地等待著結果的眾人勸了回去。知道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眾人留下了些安慰的話也稀稀落落地散去62、062病危,整個走廊裡除了楚昊顏筱便只有執意留下陪著楚母的蘇離及袁飛。手術室依然沒有絲毫動靜,楚昊動也不動地盯著手術室望了好一會,狠狠將眼睛閉了閉後,起身走了出去。顏筱有些出神地望著他在燈光下莫名有些蒼涼的身影,看著他慢慢消失在視線中,猶豫了會後,還是放心不下起身跟了出去。下了樓卻沒看到楚昊的身影,夜深露重,寒風有些凜冽顏筱卻絲毫沒覺得冷,只是有些急切地尋找楚昊,在像無頭蒼蠅般在大樓附近繞了圈終於在小花園裡看到了側對著她倚站在長椅上的楚昊。楚昊一手撐著身後的椅背,一手隨意地插在褲袋裡,仰著頭凝望著漆黑的天幕。清冷的月光灑在臉上,暈開一層縹緲的疏離。顏筱走了過去,在他身側伸手緊緊地摟住了他。&ldo;楚昊,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伯父一定……&rdo;緊緊抱著他,顏筱試圖尋找最恰當的措辭,但話還沒說完,楚昊已突然伸手將她扯向胸前,微涼的唇急掠而下,竭盡全力般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