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結果,我嗤之以鼻。通往皇位的路,有幾條不是沾滿了骨親的鮮血?就算命盤不算出這個結果,到時只怕也會在兄弟間展開一場廝殺。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只有最殘忍的那一頭咬斷競爭者的喉嚨,才有資格當上首領。雖然我才11歲,可是我的母后每日在我耳邊灌輸的就是這個道理,表面上,我謙恭有禮,溫純善良,那是因為在沒有成為最強壯的那頭狼前,就只能藏起還沒有長鋒利的牙齒和爪子。拓跋紹?如果他是我通向頂峰的障礙,那麼我會……&rdo;那蒼老的聲音停頓了下來,這時紹已經看向了下一幅畫。這時畫裡的場景已經變換,而主角也變成了兩個小童在竹林中打獵的情形。&ldo;在打獵時,王子不慎被毒蛇咬傷,這是個沒有破綻的意外,偷偷放出訓練好的毒蛇後,我假裝害怕頻頻後退,再摸出藏在袖內的發令的哨子,瞄著距離等待著致命的一擊。只是我萬萬沒想到,紹發現毒蛇,卻一把將我推開,9歲的孩童,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卻硬是舉起寶劍一劍將毒蛇斬成兩段。這個以前總是偷聽我的夢話,然後當眾嘲笑勒索我的頑劣孩子,那一刻……還真是可愛,呵呵……&rdo;那老者的聲音變得些微的緩和,透出了回憶往事的甜蜜。&ldo;兄弟這個詞,對我來說一直不具備特殊的意義。只是那一刻,這個孩子那雙圓瞪著的獸眼莫名地吸引了我。就姑且讓他活下去吧,讓他度過無憂的少年,也算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最後的仁慈。&rdo;聽到這兒,紹和水根都知道這蒼老的聲音是屬於誰的了。也不知這位千年前就已經作古的王兄,用了什麼法子儲存下這段聲音。水根萬萬沒想到,當初自己腦海中浮現的弟弟勇救兄長的感人和諧畫面還有這麼一出淵源,脖頸子刷刷冒涼汗。不是,自己上輩子居然11歲就盤算著殺親弟弟,真是缺德冒煙兒了!難怪上輩子皇帝,這輩子投胎當農民工。 再看紹也是神色不定,拳頭開始慢慢地握緊。緊接下來的幾幅畫卷,應該都是&ldo;哥慈弟孝&rdo;的感人畫卷。繪畫的是宮廷中日常生活的瑣碎片段。圖中的拓跋紹不是在放惡狗追得拓跋嗣滿院子跑,就是爬到樹上衝著樹下的拓跋嗣射彈弓。一看就是個典型紈絝大爺的生活記錄。可圖中的那位跋扈少年每一個驕橫的眼神,每一個嘴角若隱若現的壞笑,似乎被充滿愛意地細細勾勒出來,栩栩如生,躍然紙上。這哪是生活記錄啊?整個是受虐變態少男懷春暗戀史。只是再接下來的畫面,色調變得陰暗了起來。一個人出現在了畫卷中,那人有著一頭微微卷起的波浪長髮,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可能是著畫者的心境不同,明明是個大美人,整個面部卻隱隱透著煞氣。&ldo;當父王聽信了馮天師的讒言,準備將清河一代屠殺殆盡時,太傅燕鳳曾偷偷地給卜莁村的村長寫了一封密信,希望卜莁一族能及時避禍。可是村長卻只是給太傅回了封信,信中只有五個大字&lso;天命不可違&rso;。是啊,精通周易推算的這一族人怎能不知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這場避無可避的滔天大禍?可是他們知命也信命。當卜莁村滿村被屠殺殆盡的訊息傳來之時,我不以為然地說,一群迂腐之輩,可燕鳳太傅卻嚴肅地說,要想改變命盤,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比死亡還可怕,比死可怕?當時的我……不懂。而後,太傅嘆氣地說,聰明人應知道順勢行事,而不是逆天而為,窺得天機如能借力而行,往往事半功倍,當初帶我去占卜的目的也是如此。可是我偏偏遲遲不肯對紹下手,只怕日後生變……燕太傅沒有說下去,他作為一個飽讀詩書之人,規勸兄長謀害弟弟,總歸是不太說出口的。我心裡卻自有主意,既然紹日後會與我爭帝位,那我知道了,就要絕了他這個念頭與機會,如果他是匹幼狼,我就拔掉他爪子上的根根利爪。敲掉他滿嘴的尖牙。這樣一來,豈不是不會再有同室操戈的情形發生了嗎?就算養出一身頑劣的性子,但也不失為一個可愛的小玩意兒,等我坐擁天下時,身邊總要有這個嬌寵的弟弟才算稱心。可是……父王歸來時,帶回了一個少年,看著這個少年,不知為何,我有種不祥的感覺,是了,是紹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迷茫而專注……我不喜歡……&rdo;下面的幾幅畫卷,都是以萬人為主角兒的了。&ldo;萬人來至卜莁村,他的生母據說是苗疆的擅長養蠱的苗家女,他是這個慘遭滅族之災的村落,唯一剩下的倖存者。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