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樹下一直提示他們算命的老者,總是用手指著那個詭異的龜甲。進村的幾個人中,只有小刀,猴子還有他占卜了。那兩位占卜後,因為犯下的罪行遭了報應。而自己卻在占卜後,夢到前世的場景,並憑藉著那副夢中的地圖找到了祭壇的位置。是不是那老者其實就是示意他來占卜呢?另外馮局長怎麼那麼肯定地躺在了祠堂的棺材裡?事實證明,那祭壇根本不是成仙修佛的聖地。分明是一村的怨靈等待著馮師後人血債血償的陰森地獄。錯誤的訊息又是誰傳達給他的呢?水根偷偷瞟了眼,眉頭緊鎖走在旁邊的紹,恐怕他此時心中也是疑問叢生吧?方才在那祭壇上如演出一幕啞劇。紹也只是聽到了拓跋嗣的說辭,可他水根可是門兒清。別看這哥們兒愛的死去活來的,但那個萬人恐怕真不是什麼好泔水!自己的族人死得那麼悽慘,連他個外人看了都出奇憤怒了。可這萬美人卻跟沒事兒人似的,照樣在床上仰八叉兒的伺候老子,順便勾搭兒子。真懷疑漢奸品種是不是從他那輩兒傳下來的。眼看著快要到山下的馬路了。水根不得不先面對一下現實問題:&ldo;咳,馮局長已經掛在卜莁村了,咱倆身上蹦子兒沒有,還這幅打扮,就算你是鬼也沒這麼大白天嚇人的!&rdo;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走不多時,有倆個像是外出採風的學生揹著畫架走了過來。正有說有笑地往山路上爬呢,一抬頭髮現一紅呼呼的大猩猩竄到自己的眼前。抬手倆石頭,倆人就被砸暈過去了。水根在後面捂著屁股,嘴咧得老大:&ldo;你……你瘋了?&rdo;紹蹲下身從一個人的褲兜裡摸出一錢包,朝另一個人一支下巴:&ldo;去,把他那身衣服扒下來換上!&rdo;野史說過,拓跋紹好好的皇子不當,卻喜歡打家劫舍的,悍匪的風采,水根總算是領略了。當倆人換裝停當後,水根不放心地伸出手指試探了下倆人微弱的鼻息。衝著紹嚷道:&ldo;你怎麼下手這麼狠?剛才在卜莁村白接受教育了!你也不怕下輩子被人亂石拍死!&rdo; 紹用那兩個倒黴蛋隨身攜帶的水壺倒出水來洗臉,冷笑著:&ldo;報應?那你到時候想選擇什麼樣的死法?&rdo;水根琢磨自己報應未到,還等著秋後問斬呢,立刻閉上了嘴。其實他們倆還在清河縣的地界,倆人的身份嚴格意義上講是在押的逃犯。沒有身份證,是住不進正規的旅館的。最後還是水根想出了個辦法,找到附近一家開設農家院創收的農戶,兩人一共50元住一宿還包一頓晚飯。他倆住的是個獨立的小院,在拓跋紹用廁所用的手紙拓下水根後背的文字和地圖後,水根終於可以痛快地洗個澡了。他來到院子裡的壓力水井旁,壓出水來往身上撩了撩。又看看正在屋裡專心研究手紙的清河王,偷偷地溜到牆角。倆胳膊一抬就準備翻過去,屁股正撅在牆頭呢,後面就傳來了紹陰測測的聲音:&ldo;哪去啊?我的王兄?&rdo;三十七新出爐的王兄很狼狽,一下子就被釘死在牆頭。紹一拎水根的褲子就把他從牆拽了下來。這下澡也甭洗了,偷跑被抓個正著,小孩被紹一路拖進屋裡,又甩在了土炕上。紹橫眉立目上下打量了下縮在炕尾的水根。半長不斷短的捲髮因為廝打又開始變得凌亂不堪,加上精瘦的胳膊和大腿死命地蜷縮在一起,跟剛從垃圾堆裡被揪出來的嗆毛野貓似的,讓人看了就有種感覺:不上去拎著尾巴踹一腳,腳底板兒都癢癢得很。拓跋嗣,紹只是心中默唸三個字,都有種將三個字剁得粉碎的衝動。從聽得懂大人的話語起,這個只比他大兩歲的兄長就成了自己學習的樣板兒。&ldo;少年老成,明睿寬毅,非禮不動……&rdo;連他父王這樣喜怒無常之人都對他大加讚譽。鮮卑人部落的傳統習俗是&ldo;兄終弟及&rdo;,也就是說,拓跋珪死後,應該是他的兄弟繼位。可是他老子道武帝拓跋珪深思熟慮後,遵從了漢人的繼位習俗,讓自己的長子繼承王位,對位王兄的寵愛可見一斑。&ldo;明睿寬毅,非禮不動?&rdo;呸!還有誰能比他更瞭解位在人前總是溫和仁厚的大王子?膽子小得要命,看見長蟲蜈蚣之類的,就嚇得面如土色,能從馬上栽落下來。毫無主見,就是個父王的應聲蟲,當了太子,卻因此丟掉了母親的姓名,事後也只會嚎啕大哭,因此被父王趕出了宮,在自己的侍從家裡蝸居了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