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也看出姜衛不懂德語了,立刻又換成了柏林腔的英語。姜總拼命收刮腦汁,網羅了滿腦袋所剩無幾的單詞,操著奉城英語磕磕巴巴地應對著。倆人正一腦門官司雞同鴨講之際,韓煜終於趕到了。將姜總扒拉到一邊,韓煜嫻熟地用純正的德語招呼著馬克。姜衛被涼在了一邊,悶悶地聽著倆人嘰裡咕嚕地一來一往。說實在的,男人長得人高馬大的就是有氣場,在那一站,加上態度不卑不亢,有誰能看出這個是欠了一屁股債的窮光蛋?簡直比他這個正牌老總都帶範兒。等倆位德國人坐到了車後座,姜衛坐到了駕駛座旁,閒來無事,不由得把目光投到了旁邊正在開車的韓煜,從濃黑的眉毛一路滑到掌控方向盤的修長的手指上,又滑回到那挺直的鼻子上,這鼻子真好看,怎麼就那麼直呢?那眼神跟電熨斗似的來回溜著,韓煜能感覺不到嗎?趁著一個紅燈的空檔,他悠閒地用左肘撐在車窗上,支著頭微微地斜了姜衛一眼。姜衛的目光立刻遊移起來,伸手去拽駕駛座上的遮光板:&ldo;這個板子得換換,太土了,我前倆天說的那個智慧遮光板……&rdo;&ldo;這個就是,我昨天剛換上。&rdo;韓煜挑著眉梢說。&ldo;……我說怎麼這麼彆扭!這什麼玩意兒啊!再給我換回來!&rdo;姜總有些惱羞成怒了。就這麼沒有眼色的,怎麼當人下屬啊!幸好後面那倆是外國人,不然姜總的臉就丟到姥姥家了。饒是這樣,姜衛也覺得不夠臉,挺漂亮的一雙眼狠狠地瞪著窗玻璃。韓煜莫測高深地笑了笑,腳下油門一踩啟動了車子。等把倆老外送到臨時的公寓後,德國佬拽著姜衛又一頓噼裡啪啦,姜衛轉頭看向韓煜。韓煜翹了翹眉毛,從兜裡掏出筆來,在桌旁的一張便籤紙上寫了些什麼。正彎腰寫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韓煜的褲兜裡掉落下來。姜總手疾眼快連忙趁總人不注意,將它拾起塞進自己的兜子裡。然後假裝去了衛生間。手裡的那團,正是之前韓煜拿走的那條內褲,握在手中就隱隱發燙。韓煜那個變態……可呈現在鏡子裡的自己,臉上卻是難掩的喜悅,怎麼看都是個傻缺,饒是這樣,嘴角的笑意也難以撫平,姜衛一時不想去探究自己的心情。是呀,韓煜為什麼會這麼做?他還說要拿著這想自己,怎麼想?不會是拿著它幹些什麼齷齪的勾當吧?他……是什麼時候對自己動起著邪門歪道的?該不該把他調到其他部門,離自己遠點呢?還是不必了,得讓這個高傲的小子明白什麼叫看得見卻吃不著的痛苦……班花又怎麼樣?她內褲讓韓煜聞過嗎?不過內褲有什麼好聞的,有夠噁心的傢伙!心裡一頓天馬行空的揣度,姜衛喜滋滋地將鼻子湊過去聞了聞,準備體會一把韓煜的變態歷程……當韓煜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馬克後,剛一轉身就看見自己的親親老總紅著眼圈從衛生間出來了。&ldo;姜總,安頓好他們了,咱們可以走了……&rdo;可姜衛連看都不看他,氣哼哼地徑直往外走去。韓煜早已經習慣了債主的喜怒無常,只是挑了下眉毛就緊跟在了他的後面。倆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等電梯門一關上,姜衛就徹底爆發了:&ldo;韓煜,你他媽太缺德了!往我褲衩上抹辣根啊你!太‐‐太缺德啦!&rdo;想著自己傻了吧唧的把鼻子往褲衩上湊,卻被嗆得鼻涕眼淚一起出的糗樣,姜衛的眼淚立刻順著毛茸茸的大睫毛淌了出來。韓煜一摸自己的口袋才發現&ldo;賊贓&rdo;已經不翼而飛。原來想把抹辣根的褲衩混進姜衛那小子的衣櫃裡,卻被醉酒醒來的姜衛逮個正著,於是乾脆順水推舟想把內褲帶走,哪成想卻出了這段岔子,還是被他發現了。韓煜背靠著電梯一伸手就將姜衛拽到了自己的跟前。這位從來都禁不起辣的,就是喝酒也是隻喝味道醇厚的紅酒或是香檳,可現在鼻頭連著鼻翼一片粉紅,可想而知剛才幹了什麼好事。&rdo;&ldo;怎麼嗆著了?幹什麼了?聞自己的褲衩,變不變態啊你!&rdo; 聽到還有這麼倒打一耙的,姜總氣得只能拿手指頭比劃:&ldo;你……你……你被開除了!給我滾!&rdo;韓煜好整以暇地看了看眼前像被揪了尾巴似的猴子,拿手使勁捏了下姜衛白皙的臉蛋:&ldo;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又後悔回來找我。&rdo;&ldo;我找你?那人才市場滿坑滿谷的,你還真拿自己當棟樑了啊!你失業了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