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褚忘鼓足了勇氣向兄長提出了不能接受與萬玉小姐的婚約,直言要迎娶蘇小涼,被司馬大人哄攆出了府去。而司馬伕人似乎也因為此時與大人鬧得不甚愉快,更是要與家姐一同折返回聊城。當然這都是萬州府宅太太們閒聚在一處時偷偷的閒議。具體的情形如何,她們自然也是不甚清楚。自然也不知道那輛載著司馬伕人和家姐的馬車,在距離萬州千里以外的官道旁遭人伏擊,將馬車與人一起劫擄了去。更不會知道,當夜一位朝中顯赫的沈姓官員趁著夜色去了那宅院,卻早就埋伏的官兵一併抓住,人贓俱獲,而此時那位派人劫掠了他人妻子的官員才發現,自己先前得到的內線確鑿情報原來是有偏差的,那位劫掠的女子壓根不是什麼司馬伕人,而是萬州城裡的青樓裡賣藝不賣身的歌姬。一時間,這位沈大人在萬州看中的青樓清倌求而不得,最後犯險竟是派人劫掠的醜聞不脛而走。這多少讓他那位顯赫的岳丈與夫人面上無光。承辦此案的秦府尹鐵面無私,據說先前曾在漠河軍中效力,不畏強權,此地多有匪患,沈大人此舉竟似乎與當地的叛賊草寇勾結狼狽為奸。不等皇帝特赦的聖旨下達,便在大堂上脫了他的官府,杖責一百棍,逼問他是否與賊寇勾結。這般犯上重則官職比他大的朝中命官,簡直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等到聖上的親使到達時,國舅爺的乘龍快婿已經被打得半死,雙腿骨斷,落下了終生的殘疾,而大楚的律法規定,朝中官員不可身有殘疾,這便意味著這位國舅的女婿官運到了頭。秦府尹也心知自己犯下了越級之罪,當下爽利地除了官帽,自領其罪,甘願流放北疆。至於那萬玉與褚家的婚事告吹後,被兄長送到了尼姑尼姑庵中,此後在親友中決口不提這位妹妹。據說那位妹妹幾次修書給家兄與司馬大人,可是那書信卻是還沒有下山便被人扔進了火爐,燒得乾乾淨淨。褚勁風已經一連多日沒有回府了。這日處理了手頭的公事後,望著窗外愣神,不知想著什麼,似乎抽躊躇了許久後,終於開口問道::&ldo;夫人可是從山上的別院回來了?&rdo;褚墨小聲說:&ldo;說是今日回來,大人,要不要去親自接一接?&rdo;雖然是為了引君入甕,徹底拔掉漠北所有朝中白家的暗樁。夫人特意去了別院隱居,營造已經回了孃家的假象,可是他是近身伺候的,卻知道大人與夫人的確是生了氣,鬧著彆扭。如今已經事罷,倒是要好好的和解一番了。若是夫人是知趣的,當要給大人臺階下才好……褚勁風想了想,道:&ldo;那就備馬去別院吧!&rdo;這一路,褚勁風走得不急不緩,似乎是立意要慢些。這次他並不覺得自己理虧,可是那女人這般,真是不可理喻。到底是被他慣壞了,竟是分不出什麼大節小義,到底是要好好地梳理一起……可是那路途走了一半,便看見王府的馬車一路狂奔著跑來,厚著臉皮非要跟來的關霸看了,也心知不好,跟著司馬大人一起催馬上前後,只見蘇秀一臉焦慮探出了頭,看見了大人簡直要哭出來:&ldo;大人……夫人跟李大小姐……她……她們……&rdo;褚勁風的青筋都要崩起了:&ldo;她們怎麼了?&rdo;蘇秀心知自己嚇到了司馬,連忙說道:&ldo;夫人也不知什麼時候與李家的商隊聯絡上了,方才就在半路,夫人藉口著要下車解手,不讓我與侍衛靠近,卻與李家大姐還有攏香一起上來江邊的一隻快艇,便是轉眼的功夫就離了江邊上了另一艘快船走得沒了蹤影……&rdo;那種速度的船兒就是百工大賽中也未曾見過,若不是夫人事先留了一封書信,她真是疑心夫人遭遇了不測。褚勁風鐵青著臉接了書信一看,那一雙手都是抖的,只見上面言簡意賅地寫道:&ldo;夫君在上,若愚已經有孕二月有餘,深感難以適應北方水土,唯恐胎兒不妥,便與姐姐迴轉江南養胎。還望夫君多多保重,康健無虞。&rdo;這個女人!關霸在一旁看到了書信,心裡竟是一陣莫名的舒坦,咧著嘴說:&ldo;主公,正好過年,你我不如一起拎著糕餅去李家拜訪,倒也有人作伴不算孤單!&rdo;☆、?面對關霸的調侃,褚勁風沒有說話,事實上當他看完信時,已經又躍回了馬背上。沿著長江一路疾馳。他的座騎乃是千里良駒,這般被主人全力鞭策自然也是跑得飛快。可是這麼一路追趕下去,也是隻在天水相際處隱隱地看到了一點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