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拐進院子,就聽到了妹妹咯咯的笑聲。若慧透著牆上的月牙窗往裡一望,便看見那司馬正跟若愚玩著沙子呢!那褚勁風雖然白髮冷麵,可是這等小兒玩意兒卻似乎甚是拿手,城池,門樓還有街市居然一樣不少,還在城池外挖了一圈護城河,此時褚勁風正拿著院子裡澆花用的水壺,慢慢地往那小溝渠裡灌水,不一會河水上漲。一旁的少女迫不及待地將摺好的紙船往那&ldo;河&rdo;中放。這城池修築的太美,以至於男人原本坍塌了的形象在若愚的心內也漸漸修補妥帖。若愚很羨慕他的手這麼靈巧,不像自己,總是會手抖,將沙子弄得到處都是,這麼一想,頓生孺慕之心。那身子也漸往男人偉岸的肩膀上湊,然後像只貓咪一般,用嫩嫩的臉蛋蹭了蹭他袒露出的胳膊,臉蛋上軟軟的絨毛也撩撥得人心一陣的顫癢:&ldo;褚哥哥……&rdo;男人的手頓時挺住了,因著手上沾著沙子的緣故,不能去摟抱這撒嬌的少女,便用胳膊也蹭了蹭她的臉蛋,聲音柔和,全不見方才在客廳裡的冰冷硬氣:&ldo;若愚乖,不要趴在沙子上,跟我去洗洗手,我帶了芙蓉桃酥卷給你……&rdo;當若愚露出開朗的微笑時,那男人平靜無波的眼底似乎也在積攢著笑意。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若慧的心反而是安穩了下來。妹妹從來都是惹人疼的,以前聰慧時可人,現在雖然痴傻了也照樣甜美。最起碼,就算司馬大人以後納妾,如孩童一般的妹妹也絕不會生出什麼嫉妒之心,倒是不會像她這火爆脾氣惹男人生厭,生出許多的口角。想到這,若慧又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為妹妹,也是為了她自己……☆、?李家的二姑娘要嫁給大楚的司馬褚勁風了,這訊息在聊城裡頓時炸開了鍋。這幾日脫口而出最多的話便是‐‐傻人有傻福!原以為摔成了痴傻,又退了沈家的婚事,這姑娘就不好找下家了。哪裡想到竟是得了這等想都想不到的好姻緣。聊城乃是小地方,小地方的特點便是人人都沾親掛故,李夫人讓管家制了宴客的單子,猛然發現這要宴請的人實在是太多,若是一股腦兒地全去舒城,舟車不便不說,恐怕要擠爆了淮陰公主雅緻的莊園了,那等王侯之家,豈容鄉民隨意進出?實在不成體統!依著她的意思,便在聊城提前擺開流水席,這也是聊城裡大戶辦事情的流程。於是便計劃在李家的宗祠設下戲臺子,再擺上八十八桌的席面,娶個諧音的好彩頭,全天下來輪流上席吃它個七八回也就差不多了。李家沒有什麼襯頭的權貴親屬,這等鄉民百姓如何去吃褚家的喜酒啊!要知道當初跟沈家商議婚事時,那沈家的大夫人便提出了倆家各擺酒席,因著他們沈家的親眷多是在朝中吃拿俸祿的,而李家多是商賈親眷,總是要顧全一下彼此的體面。李夫人當時雖然覺得不舒服,但也覺得這是事實,總不能因著自家不稱手的親眷平白叫姑娘被人嘲笑奚落,於是也應了下來。至於現在,更是連想都不敢想,當初寫婚書的證人都是朝中大員,等到成禮時,豈不是權貴公卿雲集?可是褚司馬派來的管家回話說,李家嫁女乃是喜事,二姑娘必定也盼著家鄉父老與她同喜,豈有讓李家破費,自擺酒席的道理?司馬已經同郡主商量了,將莊園的整個外院開放,再搭建戲臺子,請來的都是京城的名角,唱他個三天三夜。至於來回接送賓客的車馬,也有司馬大人負責,管接管送,李夫人只需準備請柬便好。李夫人是個講究禮數的。原是覺得高攀了褚家,心內有些不熨燙,可是褚勁風卻是擺出一副賢婿的姿態,樣樣都給李夫人做足了面子,怎麼能不叫人生出幾分感激之情?李夫人略覺舒心暢快了,便覺得應該寬容些,雖然周姨娘搬了出去,可自己嫁女兒這等大事,還是要請一請的。所以特地命管家備下了燙著金面的請柬,送了兩份給沈家。一份是給周姨娘的,另一份則是給沈如柏的。李夫人心內一直憋著氣,沈家的下作事算是做絕了,一直算計著自己的女兒。如今雖然這位高權重的司馬大人也算不得她心內的佳婿。但是論門第條件可是高出了沈家一大截。虧得他沈家想出了姊妹同嫁的齷蹉主意!還真當李家的二小姐謀取不了好姻緣了不成?倒是要那沈家二少看一看,她們家的若愚也是他配得上的?也要讓那周姨娘看一看,她的女婿也是自己女兒不要剩下的破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