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郡主覺得自己此時可真有些婆婆娶兒媳婦的心情,眼看著傻媳婦還沒過門呢,做兒子的便急得維護著新婦,真是讓人心裡發惱。康定王看家姐還要訓斥褚勁風的意思,連忙從半躺著的軟榻上坐起身來,晃著腳上掛著的便鞋道:&ldo;我的親姐,少說兩句,可別惹得表哥不喜,你弟弟我如今在西北甚是艱難,袁術的舊部勾結匪患,在西北各地生事,本王還要靠表哥截斷這些匪患的補給,現在表哥便是金光閃閃的救命觀音,來不得半點忤逆!來,表哥,喝口茶潤一潤喉……&rdo;人都道西北康定王,寬厚仁義,豈不知這位私底下頗有些放浪形骸,玩世不恭。褚勁風看著康定王狗腿一般給自己端茶的樣子,微微一哼。若不是要懇請表姐替自己出頭求親,他還真懶得理會趙熙之的這趟爛事。他的這位皇親,實在風流成性,竟是幾年前,代表朝廷與割據北疆的袁術一同慶賀韃靼族宰羊節時,鑽了帳篷偷睡了袁術的一位美妾。那袁術一直膝下無子,沒想到那為妾室竟是為他生了個兒子,可是沒幾年的功夫,便被名醫診斷出他乃是誤服了藥物得了無子之症。袁術大為光火,只覺得這名醫信口開河,便拿著自己的兒子證明雄風未減,可是因著這話也生下了疑惑,越看兒子越不像自己,當下便拿了小妾敲打,那小妾不知他乃試探只以為姦情敗露,當下和盤托出,言明瞭這兒子是經了誰人之手。一代梟雄綠海湧浪啊!可是又不好盡告天下人,是趙熙之給他戴了綠帽。原被就蟄伏著野心,如今更是忍無可忍,當下便舉起了造反的大旗。只是礙著有褚勁風駐守的漠河城的阻隔,加之之前在褚勁風的手上大敗,傷了元氣,要緩一緩,不能一口氣殺到趙熙之的地盤上去,只能派著自己的心腹部下勾結匪患,給他康定王的後院添些晦氣。所以現在,趙熙之還真拿表哥褚勁風當做了擋煞門神一般供奉著。生怕表哥身體欠奉,頭昏腦熱,一個噴嚏皆是牽動著他這當弟弟的孝心。淮陰公主自然也知道自己弟弟闖下的滔天大禍,都懶得去看他一眼。只是吸了口氣,又問道:&ldo;李夫人打算宴席之後,便帶著女兒歸府。&rdo;褚勁風敲打著棋盤,緩緩地說:&ldo;還望表姐跟李夫人言明,因著成禮時間緊迫,還要教習著二小姐學些禮儀,姐姐您將她留在莊園,成禮那日,便在舒城操辦,也免了從聊城迎娶的舟車不便。&rdo;自古的風俗,乃是女兒出嫁需從孃家出發,何況聊城離舒城也不算太遠。可是褚勁風竟是連幾日都忍不了,乾脆將新娘子扣下,只讓丈母孃回去準備成禮之事……這……實在讓玩世不恭如康定王都覺得,表哥的吃相太急了!褚勁風懶得理會康定王促狹的眼神。這一口鮮肉,他實在是惦念得太久,更何況,想要吃上這一口的,又非只有他一人。那沈如柏樣樣計劃周全,卻反而給他做了嫁衣。司馬大人是個善於學師總結的,從情敵的身上,他便總結了血淋淋的一條‐‐夜長夢多,乾脆不睡!☆、?待得郡主的生辰宴席之後,李夫人便打道回府了。給二女兒倉促間定下的親事,府宅裡什麼都沒有備下。就算是郡主言明一切皆有褚家張羅,但是李家又不是付不起陪嫁,總是要張羅一番才好。淮陰郡主將莊園靠西的一座宅院入了聘禮單子,改了匾額掛上了李家的名頭。到時李家的親眷好友可以暫時在這宅院裡落腳,二姑娘也是要從這裡上花轎。李夫人原是不肯扔下姑娘回去的,後來大姑娘若慧表示留在這照看著妹妹,她這才略略放心地回去了。因著這次李家帶來伺候二姑娘的下人也只有攏香外帶一個婆子,所以郡主又另外調撥了幾個手腳能幹的侍女過來,府宅的侍衛則是褚司馬精幹的部下了。待得李夫人走後,大姑娘李若慧其實還是有些雲中霧裡之感。上次回家本來以為自己的妹妹與那沈公子良緣已定,只待佳期。因著丈夫調撥佈防,她忙著自己府裡搬家事宜。原先這雖然不能在吉日送妹妹上花轎,也要趕在妹妹新嫁歸府時,回家一趟與妹妹妹婿吃上一頓團圓飯。哪裡想到,接下來便是收到了母親言明已經跟沈家解約的書信,信裡將那李璇兒與沈如柏的醜事盡數傾倒了出來。氣得李若慧吃不下飯去,當下便料理了家中的事宜,準備回家一趟。可誰知這時收到了淮陰郡主的請柬,當下不敢怠慢,只得又跟丈夫一起,帶著幼子奶媽子一起到了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