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卿箏還沒反應過來,屋外就響起了洛菀笙的聲音,“出來,快出來!”
木屋內亮起了燈,李悅睡眼惺忪地開啟了門,她看到屋外擺開了三四臺挖掘機,以及一臺破拆機,疑惑道:“怎麼了這是?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洛菀笙在挖掘機旁現身,她都沒有用正眼瞧李悅一眼,“那瞎子呢?”
李悅擠出一個笑臉,“菀菀啊,卿箏這會在屋內睡覺呢……”
“別叫我的名字,我噁心。”洛菀笙直接回懟。
李悅暗道不妙,可又不知道洛菀笙發的什麼神經。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也不敢生氣,只是賠笑,“好好好,我去問問。”
“你直接叫她出來。”洛菀笙頤指氣使地指揮著李悅。
李悅只能點點頭,走向洛卿箏的房門。房門一開啟,李悅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洛卿箏,以及角落裡的易凡。她驚叫了一聲,“啊啊啊!你這個窮小子怎麼在這裡!”
“小卿,你怎麼樣?沒有被他佔便宜吧?”
“你別害怕,我這就報警抓他!”
李悅說著就要回身去打電話,洛卿箏阻止了她,“媽,你什麼都不要做。”
“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我寶貝女兒的臥室都被人闖進來了,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洛卿箏深吸了一口氣,她忽然抬高了音量,“閉嘴!”這聲斥責出口,反倒是讓李悅安靜了下來。洛卿箏換了平常的語氣,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李悅愣愣地回答:“洛菀笙在外面,她要找你。”
洛卿箏看了看易凡,她現在倒是明白了易凡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是吧?看起來來者不善。”
洛卿箏摸索著床邊,易凡站起身,把床邊的外套遞到洛卿箏手中。洛卿箏穿上了外套,拿起了盲杖。“那我先去見一見吧。”
李悅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她惡狠狠地釘了易凡一眼,轉頭又對洛卿箏叮囑道:“小卿吶,菀菀來肯定是有事情,我看著排場她大概又是想找我們娘倆出氣。”
“咱們能有現在的生活,全靠洛家好心。我們母女倆又沒有什麼一技之長,無論菀菀說什麼,你一定要忍耐,千萬不要忤逆了她!”
聽到這話,易凡忍不住大為搖頭。李悅寄人籬下的心態他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看情況,這種話她一定對洛卿箏說過許多遍了。
洛卿箏像往常一樣沒有反應,她大步向前。在熟悉的家裡,她甚至都可以不用盲杖導航。
門外,挖掘機的大燈照著木屋方向,讓這片區域光亮如晝,絲毫畢現。
洛卿箏一出面,洛菀笙就直接迎了上來,“洛卿箏,你辦的好事啊。”
洛卿箏不解道:“又怎麼了?”
洛菀笙怒道:“還敢裝傻?”下一刻,她的手直接揚起,一掌拍在了洛卿箏的臉上。
“啪。”清脆的聲響響徹夜空。
易凡躲在屋內,從視窗看著外面的情況,並沒有出手的意思。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洛卿箏的眼疾,除開病灶,更為主要的病因,是她內心長久以來的精神壓迫。
她自小是單親家庭,母親又是個市儈的女人。為了生活在洛家委曲求全,李悅從未想過洛卿箏的心理。
易凡抓住霍家找合夥人的機會,就是為了激發洛卿箏的信心以及好勝心。但僅僅一個念想是不夠的,畢竟他也不敢打包票,洛卿箏真的能勝任霍家合夥人這個身份。
霍玲不是傻子,易凡救治霍棟,對霍家有恩不假。但為了這份恩情,就完全找個不合格的合夥人。霍玲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
所以,易凡需要進一步加強洛卿箏的好勝心。
沒有什麼比仇恨更加能刺激人心了。
洛卿箏被打了一個趔趄,洛菀笙下手沒有留情,洛卿箏的左臉完全紅腫了起來。
李悅看在眼裡,她上前將洛卿箏護在身後,臉上還是那副笑臉。“菀菀,這是怎麼了呀?有什麼生氣的,可以和我說說。”
洛菀笙用手揉著手腕,“跟你沒有關係,是她惹到了我。”
李悅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她低頭看了一眼女兒,還是那句話,“好好好,那我們道歉。小卿,我們道歉。”
洛卿箏用盲杖支起身子,她用手緊緊握住了盲杖,她是那麼的用力,以至於看上去白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一刻,洛卿箏直接甩開了盲杖,照著洛菀笙的腦袋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