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她瘦瘦小小,騎射不太靈光,可是輕盈的體態卻是爬樹的必備要訣,雖然荒疏了許久,但是這屁股後面有閻王索命,倒是激起了無限的蠻力,幾下的功夫邊爬到了樹上,再將方才撿起的響哨用力往林外拋棄,指望著來一出聲東擊西,引開追兵,使出這最後一次的&ldo;燈下黑&rdo;……&ldo;皇上是要自己下來,還是要微臣用竿子將聖上捅下來?&rdo;扔完了哨子,氣兒還沒有調勻,泛著冰碴的聲音就在樹下響起了。聶清麟驚愕地樹下一看,那本該搏殺撕鬥得不可開交的太傅,正立在樹下,冷冷地抬頭望向她。再看那遠處,休屠烈與他的隨從們已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藉著月光可以看到他們的頭臉全是白色的粉末。太傅可真是快刀斬亂麻,也不顧武夫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傲骨,學了那蠻夷在花溪村下迷藥的手段,來了一手以夷制夷!太卑鄙了!怎麼可走如此的捷徑!聶清麟被抓了現行,真是有些尷尬,怎麼還好勞煩太傅動手?便磨磨蹭蹭地往下爬,結果神情恍惚腳下一個踩空,人便摔了下去。原想著必定要摔在堅實的地上,沒想到一個結實的臂膀便把她穩穩接住,下一刻她就被那鐵鉗子狠狠地定在了胸膛裡。她略顯倉皇地抬起頭,發現自己與太傅的那張寒氣逼人的俊臉近在咫尺,而那薄唇此時微微開啟,露出裡面泛著光的尖尖犬牙,似乎有種一口咬斷自己喉嚨的錯覺。聶清麟知道:自己的聰明算是顯得過了頭,再抖下去就要自取其辱了,倒是省下了浪費唇舌的功夫。因為此時瞪著她的不是旁人,而是大魏頂尖兒的權臣,玩弄心機權術的箇中好手!衛冷侯一直用一種可怖的陰森看著她,卻不說話,讓人的心裡略有些慌張……直到有人過來悄悄說:&ldo;太傅,花溪村的匈奴也全部抓住,連同那個張太醫都一起綁了正送往京城。&rdo;聶清麟凜然一顫,太傅果然是偷窺許久……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太傅終於動了,他緊緊地鉗住了懷裡的小人兒,快步走出林子,蹭地一下蹦上了一輛準備好的馬車,一路疾馳朝著京城裡奔去。聶清麟被扔進了車廂,自然是老老實實地緊靠著車廂坐著,藉著馬車的顛簸,偷眼看一下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他盤腿坐得筆直,面無表情地一直在看著自己,只是那放在膝蓋上的兩隻緊握的拳頭出賣了男人,顯示他正沉浸在巨大的怒火裡。聶清麟覺得自己的牙更疼了,吳閣老的史書上大約是沒了孤膽少年天子的義舉,只多了被佞臣暴打而死的一條可憐蟲……馬車一路從宮中的偏門,行駛了進來,下了馬車的時候,聶清麟腳踩著那熟悉的青石磚,還沒來得及苦笑,就被一路拖拽進了宮門裡。宮殿一切如故,就是那些跪著的太監宮女沒有一個認識的了,安巧兒也不知去了哪兒,根本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終於進了內殿時,男人的手腕一甩,她便撲倒在了地上,而門在男人的身後密密實實地合上了。&ldo;太傅……&rdo;聶清麟只覺得自己的手肘撞得甚痛,怯怯地叫了一聲。往常這種怯懦的表情,是太傅最愛看的,可現在只會勾起他無限的怒火:倒是個會裝的,是拿著他當那個匈奴莽漢一樣的糊弄嗎!衛冷侯負著手,踱到了軟榻旁,坐在上面,端起了茶杯,指著旁邊衣架上的衣服說道:&ldo;換上。&rdo;聶清麟抬眼一看,都是女人的羅衫,從裡到外一應俱全……看聶清麟遲疑不動,衛冷侯森然地說道:&ldo;皇上是希望我這個佞臣賊子迫著皇上換嗎?&rdo;話音未落,聶清麟馬上爬起來,順便拿起了件,便準備轉到屏風的後面……&ldo;慢著……在這兒換。&rdo;太傅不容商量地說道。聶清麟搓弄著手裡的衣服,她知道現在最好是乖乖聽太傅的話,畢竟巧兒和張大哥都在他的手上,自己只有這兩個至親的親人,為了他們受些折辱又算得了什麼。當下來到了軟榻對面的龍床上,猶豫了下,還是放下一層軟紗,可惜那軟紗材質透明,被燈光一映便如一層薄霧……她慢慢地解開紐扣,脫下了寬大的外套便露出了套著紅底描綠絲線肚兜的玲瓏身軀。&ldo;脫乾淨!把宮外的髒東西都換掉!&rdo;見她脫下外衣就想換上羅裙,太傅又陰測測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