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情況危急,聶清麟還真是想笑一笑這無所不能的妖蛟大人。囚禁她的小船艙沒有舷窗,只有一盞微弱的小燈閃著光,不多時燈油耗盡,船艙裡一片漆黑,聶清麟本事準備閉上眼兒養一養神,可是突然她發現自己的胸前有微微的熒光,睜大眼睛一看,是那尊玉佛,也不知是什麼玉質竟在黑暗中發著熒光……聶清麟伸手摸著身上的香囊,裡面裝的是上好的花籽香粉,本是夏季時帶在身邊隨時用香帕沾著吸一吸臉上的汗液的。想到這,聶清麟將那盞鐵座固定在桌面上的油燈的卡扣開啟,接下了玉佩,將它用床單包裹住,便用盡全身的力氣一下一下地砸了起來……下了碼頭時,沈媽帶著幾個黑衣精壯的漢子推著她趕緊走,為了讓衛冷侯深信不疑。葛清遠吩咐必須讓永安公主在澧縣兜轉一圈,那裡有衛冷侯的暗探,衛冷侯再已經飛鴿傳書了畫像,只要永安公主露頭,那麼太傅大人更是會深信不疑,更是會快馬加鞭奔赴他人生的墳場!下了船時,陽光正好,永安突然低聲含著腹痛,沈媽繃著臉讓她去了碼頭一旁的茅廁。又是不放心,待公主出來後,進去巡視了一圈,見並無異樣才押著公主去了澧縣。最後又下榻在澧縣的客棧內,卻是從客棧的暗道裡有偷偷地出了縣城。葛大人佈局周密深沉可見一斑。一路又順著水路,葛清林終於又見到了葛大人。此時又是午夜,天上微微有些繁星點綴,似乎月亮也不忍看這接下來的一場人間浩劫,躲到了厚雲之後。他真站在高高的水閘堤壩上,微笑地恭候著公主的到來:&ldo;公主辛苦了,臣恭候公主多時。&rdo;葛清遠走了過來,伸手緊緊握住了聶清麟的柔夷,將她帶到了閘門的鐵鏈卷閘前。&ldo;臣心知公主受了那衛賊的蠱惑,年幼無知有些捨不得那風流倜儻的衛冷侯,可是公主殿下以後的夫君卻只能是微臣,臣疑心甚大,若是自己的嬌妻每日躺在臣的身下承歡,心裡想的卻是別的男人,臣只怕會遷怒於公主,倒不如臣再給公主一次機會,親手解開這鐵鏈卷閘,判了那衛賊的死刑,從此臣便是不再介懷,一心厚待公主,您看如何?&rdo;說著,便強拉著公主去解那鐵索的大鎖。聶清麟掙扎著想要掙脫,卻被那大掌牢牢握住,將鐵鎖拔下,幾十名僕役轉動著鐵軸,閘門慢慢地啟開。夏季雨水本來就充沛,前幾日有下了連天的大雨。玉泉河本來就波濤滾滾的河水一下子便是衝入了運河之中,一路奔流順著水道往下游奔去。澧縣地勢極低,如同一隻臉盆嵌在山中,算一算只要兩個時辰,澧縣及周邊的地區便成了汪洋大海,他早已經得了密報,那個定國侯已經登船上了岸,所以估算時間正好是分毫不差!這鐵石心腸的衛侯居然真是個能為紅顏怒髮衝冠的,真是有些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啊!可惜太傅大人心心念唸的佳人此時卻是在他的懷中,至此以後便是他葛清遠一人獨佔的禁臠!想到這兒,他將身前的佳人用力地板轉立刻過來,用披風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低頭吻向那佳人的嬌唇,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哪成想,還沒有來得及感受其中的綿軟香糯,便覺得一排尖利的小牙狠狠地咬住了自己探入到她口中的舌頭。葛清遠只覺得一陣作痛,立刻伸手捏住了公主的下巴,直覺便是想要揮掌襲向公主的粉頰。可是待到捱上那嫩臉,突然思及佳人嬌弱,便猛得卸了些掌力,可那掌風還是將公主的臉颳得微微一扭。看著那小臉微微扭的可憐模樣,葛清遠突然覺得有些懊悔,這公主不聽話,微微懲戒便好,總是有些不見血的陰法子讓她收斂了心性的,方才差一點便是要下手重了些,於是便要去看看公主的臉是否被掛傷。可是聶清麟卻是慢慢抬起頭,自己掙扎著站在了一旁,看著閘門全開的景象,奔瀉的洪水猶如城牆一般從閘口傾斜,剎那間一路咆哮滾滾而去,便略顯無力地閉上眼,輕輕地問:&ldo;葛大人,看著這洪水,您以後能夜夜安眠嗎?&rdo;葛清遠見自己去撫慰的手落了空,舌尖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心裡又是一冷,他轉身看著那洪水一路如同千軍萬馬往遠去奔去,眼裡卻是閃著興奮的微光:&ldo;自母親故去,臣早已不知安眠的滋味了,但願這場大水能徹底洗刷臣心頭的重荷,換來幾宿安眠……成大事者怎麼可拘泥小節?這些百姓若是換來天下安泰,也是死得其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