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除一面瓜,渾身上下寸鐵全無,估計一會也就能把車門卸下來擋一擋了。秦風回頭看了看林晚,他縮著身子,躲在車下,臉色凝重。林晚這些年竄得太快了,他究竟招惹了什麼人?敢拿受管制的槍支來練瞄準?這麼想著,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他轉身拔掉林晚的西服外套,套在自己的夾克衫外,林晚似乎猜出他要怎麼做了,死命拉著秦風不放,被秦風又重重地抽了一大嘴巴,這下太狠了,林晚被扇得犯暈。秦風急忙把他塞到車盤下,又尋了個空子,箭似的往停車場的安全門跑去。那幾把槍立刻被秦風吸引過去了,幾發子彈打在了秦風的身上。他只感到身體一震,有幾處地方如被菸頭燙著了一般發熱,不過不怎麼疼。秦風暗想自己能堅持到樓梯那,到時,樓裡的人自然就能聽見槍聲了。自己欠林晚的太多了,如果捱上幾個槍子就能一筆勾銷的話,那也划算!他不想下輩子還虧欠這個陰陽怪氣的小子,欠不起,還不清,死都不願意了。熾熱的液體不斷從身體的孔洞處湧出,力氣彷彿也在逐漸的揮發,疼痛慢慢地在從傷口處蔓延全身。秦風憋著氣兒,衝到一樓後,用最後一絲力氣抓起走廊上的垃圾桶扔向了透明的門玻璃……當難忍的疼痛把秦風從一片混沌中拽出來的時候,雖然閉著眼睛,但秦風卻鬆了口氣,自己沒死。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並不在醫院之中。偌大的房間已經被近一半的醫療器材佔滿。只有懸掛在牆壁上的藝術畫與傢俱擺設顯示這兒應該是一間臥室。手指頭剛動了一下,就有人過來彎下腰仔細檢視他的狀況。&ldo;林總,他醒了。&rdo;秦風順著聲音費力地看過去,林晚真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見秦風睜開了眼睛,身子似乎往前傾了一下,又頓住不動,只是眼睛死死地看著秦風。重傷員想動一下,結果渾身都沒勁。林晚終於抬了抬他重於泰山的屁股。走到床前,用手摸了摸秦風的眼睛,似乎想確定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幻覺。指腹下是是滾來滾去的眼珠。林晚長出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秦風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搖大擺地出去了。雖然自己冒著槍林彈雨衝出去的那一刻並沒指望著林晚能夠結草銜環,但這瀟灑的背影也太卸磨殺驢了點吧!他想坐起來,可身體已經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只有難忍的疼痛在神經末梢叫囂著。一個護士在拿溼棉球滋潤著秦風乾涸的嘴唇。秦風動了動嘴,勉強擠出點聲音:&ldo;把林晚叫來……&rdo;護士沒聽清,又貼接了點。可他話湧到嘴邊卻又不想說了。人叫來又能怎麼樣?到了這步田地也沒必要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了,一切就此打住。估計林晚也不可能管自己要醫藥費。等能動了,自己就離開,去南方,那裡機會多,只要肯豁得出去肯定能東山再起……雖然這麼想,可秦風還是一直氣悶,好像彈頭留在胸腔中沒有取出一般。思來想去,只有兩個字跟傷口的疼痛攪合在了一起,理不順,挖不出的‐‐林晚。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門突然又被推開了,林晚扎著圍裙端著一個瓷碗進來了。顯然他剛才離開,是親自下廚給久未進食的秦風做飯去了。看到林晚的那一刻,秦風居然暗自鬆了口氣,然後開始呻吟了起來。挨槍子兒的人,叫他倆聲也無損爺們形象,最主要的是得讓別人知道,自己吃了多大的苦頭。當碗端到近前,一股淡淡的米香味飄進了秦風的鼻中。&ldo;這是紅糖熬的小米粥,我多放了水,你兩天沒吃東西了,先用它墊墊胃。&rdo;秦風心想怎麼不再放個雞蛋進去?坐月子的大餐就齊全了。不過當調羹伸過來的時候,他還是乖順地張開了嘴巴。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味蕾還有些麻木,香甜活絡的粥水正好滋潤下舌頭、食道。有些米湯從秦風的嘴角溢了出來,林晚也耐心地有手指揩淨。看來自己在林晚的心中還算有些地位,能夠讓他親自洗手作羹湯。這麼小半碗下去,連心也熨燙得舒服了許多。林晚看了看秦風略恢復點血色嘴唇,放下碗後,突然俯下身,緊緊地含住了,再也不肯放開。周圍的醫護人員也算識趣。既然人家忙著人工呼吸呢,他們就可以出去歇息一會了。